第八章 沈阳的新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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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地下通道枪击案已经有很明确的目击证人,而且鉴定科也做出了明确的鉴定,那么李冰红作为第一犯罪嫌疑人是可以予以逮捕的,至于你提到的两桩证人被杀案、心理医生跳楼案和别墅枪击案,虽然李冰红和另一个男人都在事发现场出现过,但要说都是他们所为,证据不足。 即使你的怀疑很有道理,但你没有证据。就以地下通道枪击案为由对李冰红进行通缉吧,另几桩案子只能以协助调查为由了。一会我会签发通缉李冰红的通缉令。”局长为沈阳亲自倒了一杯茶,坐下后笑嘻嘻地说:“按规定,你既然正式接手这个案子,就要为你配一个搭档。”正式立案侦察是必须二人以上行动的,沈阳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现在通缉令都要下发了,再单独行动就说不过去了,只是局长的表情有些怪异,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当然。”
局长脸上再次露出怪异的笑容,似乎在强忍又快要忍不住的样子,咳了一声说道:“人民公安大学04级侦察学刑事侦察专业毕业生第一名,你的校友,比你晚了四届,人是没得说了,本来部里要直接录用,她说想到基层锻炼一两年,所以被分配到了我们局,你们要好好合作啊。”
沈阳点了点头,反正这种带徒弟的角色他也扮演过多次了,这些优等生需要的只是实战经验,当初自己刚来报道时还不是一样被师傅带过么?
局长拨通内线电话,吩咐道:“小高,你来一下。”
一分钟后,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二级警司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削薄利落的短发,大大的眼睛,帅气的笑容,颇似新晋的超女冠军李宇春。
沈阳笃地站了起来,吃惊地叫道:“女的?”
局长像一只偷吃了鸡的老狐狸,一脸奸笑:“这就是你以后的新搭档高妙然高警司。”同时又向高妙然介绍道:“这就是你以后的搭档沈阳沈队长,跟你一样,当年也是以极其优异的成绩毕业,好不容易才被我们挖过来的高材生……”
沈阳猛地打断他的话:“局长,你明知道我拒绝女搭档的。”
局长笑容不减:“沈阳,重案大队的人员现在不够分配,你是知道的。从正面说,有资格带新人的并不多,你们是校友,你有第一优先权,从反面说,你不带她就没有搭档,你就不能正常工作。而且你不能因为搭档是女性就拒绝,否则你就有性别歧视倾向,最近这种因各类歧视所引起的风潮在各地都有出现,如果被捅到上面,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啊。”
“算了!我接受这个搭档就是了,局长你不用罗列一大堆夹七夹八的理由了。”沈阳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但抓获李冰红与有一个麻烦的女搭档之间相比前者更重要,所以他还是忍受了后者,转身走了出去:“抓紧时间,跟我来先整理资料吧。”
一直杵在那里的高妙然忍着笑看了看局长,看到局长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终于无声地笑了出来,一敬礼,转身去追沈阳了。
沈阳把地下通道枪击案、证人被杀案、心理医生跳楼案、旅馆枪击案和别墅枪击案的所有资料,厚厚一迭卷宗都给了高妙然:“半天内全部看完,给我你的看法。”
望着足有一尺高的卷宗,高妙然明白这是沈阳给自己的下马威,也是在考验自己的能力,于是面色严肃地立正回答:完对沈阳灿然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扔进了嘴中,不等沈阳说什么就捧起了最上面的卷宗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了起来。感觉到自己那个帅帅的搭档直直地瞪了自己很久,但最终没有听到任何指责,高妙然吐了吐舌头,终于静下心沉入了对案件的熟悉过程中。
中午下班前,高妙然找到了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沈阳报告道:“沈队,卷宗我都看完了。”沈阳颇感意外地看了看她:“那说说你看法。”
妙然把所有的卷宗都摊开在桌上,拿起了一份说道:“先从地下通道枪击案说起。这个案子看起来的确证据确凿,子弹是由地上的手枪中射出的,巡逻的巡警当场目击李冰红握着手枪对准被害人,而且在现场并没有看到除李冰红的第二人,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第二人的线索,所以初步断定李冰红为第一犯罪嫌疑人。但疑点有三:第一,李冰红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第二,既然是李冰红开的枪,她又没有时间擦去手枪上的指纹,可是为什么枪上没有任何指纹?第三,两名巡警能在第一时间就出现在现场,而且说是因为看到李冰红神色不正常,那么说明他们当时离李冰红位置极近,李冰红如果蓄意作案,怎么会不查看一下周围,似乎就等着巡警发现自己才下通道去开枪杀人?说到底,这案子最重要最关键的部分就是两名巡警的目击证词,如果他们的话稍有偏移,或者更严重的说是在作假,那么一切都不成立了。 ”
高妙然一口气把自己对于地下通道枪击案的看法说了出来,沈阳不置可否,“你继续说。”
高妙然又翻出证人被杀案的卷宗。“阮志江被杀案中,他身中七刀,室内被翻得乱七八糟,似乎是入室抢劫者被他发现,争斗间将他杀死,实际上却是经过伪装的,几乎一刀致命的,剩余的六刀只是装装样子。这里就有一个问题,现场鲜血喷溅得四处都是,无论是李冰红还是她的同党动的手,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身上不溅到血迹。但从事后有人报说看到有貌似他们的一男一女出没在阮志江家附近时的衣着,和他们在一小时后出现在刘长波家附近的巴西咖啡馆时衣着一样,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们没有动手杀人。刘长波之死也是一个道理,货车撞死刘长波时他们正坐在咖啡馆里,凶手不可能是他们。退一步说,他们想把刘长波引出来,也用不着冒被认出的危险亲自坐在那里,只需要一个电话把刘长波引出来,同党开车撞死他就可以了。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李冰红和那个男人可能也是为了寻找阮、刘二人出现在他们身边,但有人抢在他们前面杀人灭口。固然可以分析是李冰红在杀人灭口,但综合地下通道枪击案的情况来看,不排除有人买通阮刘二人作假证,然后又杀他们灭口,把李冰红逼上绝路。”
高妙然喘了口气,又把心理医生跳楼案和别墅枪击案的卷宗摆了出来:“心理医生跳楼案这个,无论李冰红做过什么,马源是跳楼自杀这一点毫无疑问,我认为应该跳开不算。别墅枪击案这个,我不知道这个杨群山与他们有什么联系。不过既然李冰红一再寻找心理医生,而这个已经失踪了的杨群山也是心理学博士,那么李冰红找他必有缘故。在尸体旁边找到的弹头与旅馆枪击案现场发现的任何一个都不符,我不认为李冰红身边的男人会带两把手枪,似可把他从别墅枪击案的凶手中排除掉。最最重要的就是没有发现命案的旅馆枪击案,根据资料可以推测到实际上除了我们警方,的确还有一批人正在寻找李冰红。这批人极有可能就是劫警车的那伙人,同时也有可能是嫁祸李冰红的人,更有可能就是他们在陈琛的电话里设了,抢在李冰红之前找到杨群山家杀死了杨妻。”
高妙然口齿伶俐,言简意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把自己对这几桩案件的总结讲得清清楚楚。
沈阳拖了一把椅子坐下,也示意高妙然坐下,然后不疾不徐地开口:“没错,从案件表面上来分析,你这样分析很合乎情理。但既然你以后就是我在这个案件中的搭档,有些没写在卷宗里的资料我也告诉你,省得误导你的破案思路。”
高妙然一听,居然还有没写在卷宗里的线索,顿时来了精神,她知道这些隐秘的线索都是经过侦查员通过各种手段得到的,有时候对破案的帮助比表面上的线索都更为重要,而且沈阳既然对自己的推断不以为然,必然是他掌握的这些线索是更为复杂曲折的,于是聚精会神地听了下去。
“李冰红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没错,卷宗里写着她的所有资料,但除了她目前的住址和工作单位,其余全是伪造的。包括她的社会背景、籍贯、家庭等等,甚至连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是假的,但伪造的极其逼真。”紧接着,沈阳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而且,似乎李冰红本人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失落了一年前的所有记忆,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四处寻找心理医生的原因,因为她想要他们对她进行催眠,找回失去的记忆。”
高妙然吃惊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天啊,怎么钻出个失忆的犯罪嫌疑人来。”
沈阳冷笑,并没有把自己当初是看到李冰红诡异笑容才开始怀疑她的事说了出来,只是列举自己找到的事实供高妙然自己判断。
“还有,马源的跳楼的确是自杀。我在马源的办公室找到一盘关于李冰红被催眠时记录的磁带,这让我对她又一次产生了怀疑。当我找到全市最好的心理医生陈琛要求他协助时,李冰红和同党也到了那里,我藏在里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且事后陈琛也告诉了我当时发生的事情。李冰红在接受陈琛催眠后,在回答关键问题时对陈琛进行了反催眠,暗示他跳楼,幸亏被她的同党阻止。马源也是因为接受了李冰红的暗示才跳楼自杀。”
“反催眠?”高妙然更加惊讶了,大学时她选修了犯罪心理学,对催眠多少有些了解,进入催眠状态后进行反催眠,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可知道李冰红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了。时而十足像个受到了冤枉的可怜人,时而却冷酷无情地杀人不眨眼。”
高妙然并没有听出沈阳话中带有的私人情绪,只是考虑了一下,挑了挑眉,迟疑着说:“难道她有双重性格?一种是正常的小白领,一种是杀人不见血的杀手兼催眠大师?不过感觉真是传奇,怎么看也不像是现实中会发生的事情。”

尽管沈阳爆出重料,但高妙然仍然怀疑,这李冰红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涉及到她的案子越来越复杂曲折,而暴露出的矛盾也是越来越多,破案的思路仿佛被猫抓乱了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高妙然毕竟刚毕业,缺少经验,第一次办案就陷入这样一桩混乱不堪的案子,也难怪她的思路被沈阳这么一搅后无法再坚定下去了。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是山穷水尽了,我们还有一个切入点。”沈阳悠然地看着陷入了矛盾中的女搭档,“那个报风通信的旅馆老板。”
高妙然眸光一亮:“这么说是他给寻找李冰红的那伙人报信,所以双方才在旅馆里恶战一场?既然有他在,那就不难问出他到底给谁报信了。”
沈阳点头:“没错,当天晚上我就从他嘴中问出了这个答案。你知道耀宝堂吧。”说完一笑,自己摇头:“我忘了你刚来到这个城市,哪里会知道耀宝堂。”
“耀宝堂,全称耀宝堂保全有限公司,独立企业,实际上是尚海地下第一帮派,漂白后摇身一变成为全市第一大保全公司,以前涉及过贩毒、走私等活动,近几年似乎极少活动,专心做起正当的保全行业,法人代表是罗耀宝。”
沈阳赞许地一笑:“没想到你对工作也颇下了一番苦功。”受到表扬的高妙然得意一笑:“当然,得知要来尚海市工作时,我就把这里的人文地理历史风俗都大致地研究了一番,帮派资料当然是需要注意的。”她笑容一敛,又严肃起来:“这么说是耀宝堂在背后活动?”
沈阳摇头:“耀宝堂怎会亲自出面。只是派出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代理人,人称‘平哥’,也曾是帮派成员,但与组建的保全公司毫无瓜葛。这个平哥利用庞大的人际网脉,在全市中小旅馆业主那里放出了风,寻找李冰红与同党模样的一男一女,而且放下了重赏。红星旅馆的老板正好捡到了这块肥肉,以为通知了老鹰后就能分一杯羹,没想到这块肥肉却不是那么好吃的,不但鹰折了爪子,他也损失不轻。知道了平哥这个人后,我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银行帐号里最近打入过一笔不菲的款项,是从耀宝堂旗下一家与他极有渊源的小公司打出来的,而那小公司根本无力支付这样一笔巨款,再追查下去,查到那笔钱是由耀宝堂保全有限公司转过去的,所以我才知道这幕后的指使居然是耀宝堂。”
高妙然往嘴里扔了一颗巧克力,细细嚼着,陷入了沉思。沈阳发现自己这个新搭档真是爱吃巧克力,居然也不发胖。一转念,发现自己的思路居然被岔到巧克力的问题上,咳了一声,看着高妙然,想看看她的判断。
“原来你一上午不见人影,就是去查这个了。”高妙然笑嘻嘻看着被她这句废话呛到的沈阳剧烈咳嗽起来,又变脸变得特别快地正经起来:“如果是耀宝堂,就不难解释了,拥有精良的武器劫警车,敢公然在旅馆枪战,制造这么多命案。只是有些奇怪,一个漂白的黑道,与一个安分守己的小白领之间会有什么关系?难道李冰红是他们组织成员之一,叛离了他们,隐姓埋名藏了起来,所以他们要大费周折地找她出来?”
沈阳深吸了一口气:“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但有一个疑点也有一个疑问,他们如果只想找回李冰红并不难,如果说被杀的数人都是他们干的,他们有必要这样做吗?已经知道了李冰红的下落,直接抓回去多省事。李冰红无亲无故,即使消失了,也只会被当成普通的年轻女性失踪案,他们何必以数桩命案的代价来吸引警方对他们的注意?而李冰红为什么会失去一年前所有的记忆?这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正是耀宝堂在意的东西?”
高妙然使劲点头,颇为赞成搭档的话,“所以……”
沈阳接上了她的话音:“我们下午去耀宝堂。”
“抱歉,我们董事长昨晚遭遇车祸,不幸去世了。”耀宝堂保全有限公司的前台小姐双眼微红,彬彬有礼地向出示了警官证的沈阳和高妙然一鞠躬,然后道出了这个令他们震惊的事实。
沈阳和李冰红惊异地对望了一眼,罗耀宝也死了!前天晚上旅馆枪击案发生,昨天晚上他就车祸身亡,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可是罗耀宝已经是尚海市黑道中的第一把交椅了,跺一跺脚不能说惊天动地,起码半个尚海市也要大乱,除了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还有谁有这胆子敢谋杀罗耀宝?可是以罗耀宝这样的身份,又是什么人有资格能指使他呢?
高妙然不寒而颤,似乎觉察到了潜在的危险。罗耀宝这样的人物都可以被毫不犹豫地灭口,那么对此案穷追不舍的沈队和自己,要死于非命恐怕在那人眼里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吧。
沈阳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对前台小姐问道:“请问公司里的业务,除了罗董事长,还有谁最熟悉?”
边插出一个柔美的声音,一个打扮得体的三十岁左右职业女性走了过来,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沈阳:“我是董事长秘书崔萍,请问你是?”
“我是公安局的,有个案子想请您协助调查一下。”
崔萍看了一眼他们,柔声地回答:“董事长刚刚去世,公司里有许多紧急事务需要我协助处理,是否能等到下班后再进行调查。”
沈阳有些焦躁,但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崔萍歉然地说:“那请两位警察同志先到我们的贵宾室休息一下吧,我尽快处理完事情就过去。”
高妙然一颗巧克力接一颗的吃着,真不知道她的背包和身上到底放了多少巧克力,沈阳却在装修豪华的房间里搜来搜去,寻找是否装有和隐型摄像头之类的东西,直到室外华灯鳞次亮起,一无所获的沈阳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崔萍终于一脸疲倦地走了进来,“对不起,二位警官,董事长猝然去世,公司里的事情乱成一团,让你们久等真是不好意思了。”
高妙然客气了两句,沈阳开始提问:“崔秘书,请问你对罗耀宝的业务知道多少?”崔萍回答:“基本上关于公司的业务都是罗董事长指令,由我传达下去。”
“那么,关于你们公司在一周前打入恒祥公司的一百万元是做什么用的?”
崔萍有些吃惊:“不会吧,这样大的款项我怎么不知道?”她看到沈阳笃定的目光,知道不会有错,于是急忙说:“请你们二位稍等,我去财务查一下。”
过了一刻钟后,崔萍匆匆归来,脸色绯红:“对不起,是有这样一笔款项打到恒祥公司,不过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财务说是董事长亲自命令他们打款的,没有通过我。”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样的大事,罗耀宝居然没有知会她,显然是很隐秘的事情,连她这个董事长秘书都不能信赖的话,看来事情是很严重了。
“罗董事长与什么人的交往很密切?”
崔萍有些吃惊:“警官,我们是开保全公司,可以说三教九流无所不涉,罗董事长交游之广泛,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完全掌握的,这个问题我实在回答不了。我对董事长的了解只限于业务上。”聪明的她暗中点出自己只负责公司业务,黑道中事是不会涉足的。
这个八面玲珑的秘书看来提供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沈阳有些失望地站了起来,烦躁地望了一眼窗外。天空布满了阴云,即使大量的霓虹灯也无法驱散天空的阴霾,这样混沌的天气,是否标志着这桩案子也陷入了混沌无序的状态中呢?
“走吧。”他对高妙然说道。
高妙然微笑着对崔萍说:“谢谢你为我们提供帮助,再见。”
沈阳也对崔萍点了点头,心中却突然有一股火在瞬间腾空而起。崔萍那种冷冷的笑容,在瞬间仿佛与欧凌的脸重合了。
“沈阳,你是头无能的猪,除了办案,你不会别的,废人,是不是不握着枪你就要阳萎了?哈哈,废物!无能!沈阳,你是头彻头彻尾的猪!”欧凌在半空中放肆地笑着,用尽种种下流的脏话凌辱沈阳。
那个女人,那个狠毒的女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阳瞳孔放大,手指屈张如钩。
“沈阳你这懦夫,你敢碰我一个指头吗?哈哈,我是你的女神,来,舔我的脚趾吧,这是你的女神给你的恩惠!”欧凌白皙的脸庞凑了过来,挑逗般地张开丰润的唇,白齿红舌微微蠕动着……
四处都是欧凌的笑容,欧凌的声音,欧凌的脸,欧凌的身躯,沈阳额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困进陷阱中的野兽,弓着腰,呼吸浓浊,目放凶光地望着眼前,他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向欧凌扑了过去,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欧凌你这个婊子!去死!”沈阳凶猛地吼叫着,用力扼着身下的女人。旁边仿佛有人在尖叫着,拉扯着自己,但绝不能放过欧凌,用力……用力……
颈间突然传来剧痛,手臂一麻,沈阳从女人的身上摔了下来,瘫在了地上。
“沈阳!沈阳!”那焦急的声音……
沈阳张开了充血的眼睛,有些涩涩的,他转了转眼球,看到高妙然一脸惊惶,眼角含泪的扶起自己。
旁边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沈阳侧头,看到勉强坐在一边的崔萍流着眼泪拼命喘着气,喉咙上青紫色的掐痕估计够她受的了,如果不是高妙然用掌刀把沈阳砸倒,崔萍估计要香消玉殒了。
“沈队,你到底怎么了?”高妙然看着突然陌生起来的沈阳,终于把这句话咽回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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