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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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苏阿妹正在看电视,有点不耐烦。
第二天清晨,苏阿妹下楼练拳,在楼底发现女儿,裹着白被单,栽在月季丛中。她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在小卧室的床头,粉红的梳妆镜面上,彩色水笔写着:“没有飞毯”,赤、黄、蓝、绿,四个字,四种颜色。
这事发生在五年之后,文瑛坠地的瞬间,乐慧突然被梦魇住,脑袋发疼,手脚沉重,持续了二十分钟。醒来心悸不已。
在文瑛二十六岁的生命里,只见过乐慧一次,她曾悄悄告诉毛头,她喜欢这位乐姐姐。
32
春天是个内分泌失调的季节。草儿半绿不黄,鸟儿叫一声停一声,小飞虫没头没脑地撞在窗玻璃上。空气里的花粉让乐慧烦躁,她几乎夜夜做梦,面孔模糊的男人们,以相同的姿势俯到她身上。有次看清了,是沈立军,在小树丛里,他站在身后,抱住她,进入她体内。
醒后满头汗水,浑身虚脱。毛头也被吱嘎作响的床板弄醒。有时,他假装仍在沉睡,就会听见乐慧自慰后呜呜的啜泣。
毛头更频繁地外出作乐。抽屉里的避孕套不断翻新:巧克力味的,带颗粒的,延缓型的,超薄型的……
乐慧和他吵:“你不考虑我的感受。”
“男人想那事很正常,女人嚷什么‘感受’,纯粹犯贱。”
乐慧说不过,也打不过,拔着自己的头发,直往墙上撞。
毛头一把举起她,狠命摇晃:“你有啥不满足的!”
“你待我不好。”
毛头把她放下来:“在我眼里,她们就是副器官。没意思了就在套子上换口味。你吃那些套子的醋,可笑不可笑。”
“她们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情愿做一副器官!”
毛头松开手,任由乐慧扭来拧去。乐慧见毛头不响,就渐渐停下吵闹。
“慧慧,”毛头低声道,“那天医院回来,我就知道,不能和你再做了。”

“什么意思?”乐慧有些恍惚。
“你知道那件事后,我心里有障碍……”
“知道了,你想甩我。”
“不是这意思。”
僵持了一会儿,毛头跑去阳台抽烟。窗外,天色半黑,剪出一个很有男人味的侧影。乐慧远远望着。另一半天色也慢慢黑下来,阻隔在他们之间。
33
翌日清晨,毛头留了张字条:“出差,四五天,勿念。”乐慧漱洗罢,翻了几页时装杂志,磕了半袋南瓜子,突然将瓜子壳往窗外一抖,决定出去走走。
乐慧穿流氓兔T恤,黑色牛仔裤,头发长了,在脑后扎成一束,她在镜前照了又照,对自己的青春模样颇为满意。
乐慧在街口左转,穿过马路,笔直向前。走了五分钟,周围嘈杂起来,车辆横冲直撞,于是拐进小径。梧桐叶抖下一片清凉,乐慧记起附近有家电影院,就从弄堂斜穿出去。
乐慧坐在铁护栏上候场,双脚踢着路边停放的自行车。一个男人在旁观察片刻,过来搭话:“小姑娘,看电影吗?”
长腿,瘦个儿,板寸头,模样还不赖。乐慧点点头。
“一个人啊?”长腿也坐上来。
五分钟后,乐慧退了电影票,跟长腿回家。长腿自称“阿三”,路上打手机,喊来另一个矮胖子,说叫“阿四”。
阿四笑盈盈道:“小姐芳名?”
乐慧照实回答。
阿三阿四把乐慧夹在当中,走着走着,挤作一堆。阿三搂着乐慧,给她递烟,乐慧把烟圈吐在他脸上,阿四一个劲儿恭维她的眼睛。
进屋,关门,上锁。乐慧在床边稍坐,两个男人进隔壁房间,压着嗓子谈论什么。过了一会儿,阿三先出来,问:“你累吗?”
乐慧答:“还行。”
阿三过来解她衣服。
两小时后,乐慧要走。
“不要,不让你走。”阿三在门口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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