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爱你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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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保姆点了一根雪茄,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继而目光如炬的逼视。
“你确实不够资格。”
刹那间我仿佛瞥见了萧毅尘的影子。又刁又拽,是俩父子的共性。基因这玩意儿,有时候传承得令人抓狂。
而被一位长者当面锣对面鼓的指摘,我耳根顿时唰的寒凉。
我微垂眼睑,颤抖着声音回道:“可是合同已经签了,董事长要想收回,也得等一年之后。”
他轻笑了一下,声音里或许有不屑,有蔑视,总之在我听来感受不到太多的友好。
“你错了。我萧某人犯不着为了你一个弹丸市场去闹什么纠纷,何况这是我儿子的决定。”他深邃的法令纹动了动,“我也相信我儿子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也知道,今年lk的市场划分进行了微调,总体来说,我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
既然满意,为何还要来羞辱我?您日理万机,怎会有闲情逸致来讨论我是否有资格?
电石火光之间,某种情绪浮上脑海。
我斟词酌句大着胆子道:“萧董,我听到消息说,lk是为了削弱大代理商的势力,才扶持了我们这些小代理商。公司这样做,固然是给了我们机会,可谁都会想啊,公司见不得哪个代理商独大,发展到一定程度会卸磨杀驴。人心惶惶,岂不是损了代理商对公司的信任?”
我后来想起这段话都为自己捏了把汗,可当时一副豁出去的心情。反正我能觉察你对我怀有某种敌意,索性把憋在肚子里的话倒出来,看你啥反应。
果然,他嘴角微微抽了抽,眼神阴鹫的扫了我一眼。
“哼。你该知道自己在谢兆鹏市场划分上扮演什么角色。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吗?你敢在我儿子跟前这么叫嚣吗?”
我心头一痛,思绪千回百转。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想起张又佳之前那番话,难道我真是他的夺权大戏里的小演员、小棋子吗?
我全身顿时凉到了心底,接着又听他冷声道:“今天叫你来,是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别得意忘形得寸进尺。阿尘刚接手lk几年,正是业务精进的时候,我可不能毁了他。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老者。
从昨天到现在,先给我一颗糖,再给我一巴掌,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最后一句话,警告我不要得寸进尺。
问题是,我怎么得寸进尺了,我不偷不抢,自己谈判获得了总代资格。哪怕是你们阴谋推动,我也不过你们摆弄的棋子却茫然不知,何至于让你这般费尽心机啊。
一直到廖姐站到跟前示意送客,我整个人仍陷在巨大的混沌里。
机械的起身,抓起包包往外走,待到门口,大门倏地一开,一个五六岁小男孩嘴里喊着“突突”闯了进来。
我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小男孩晃到我跟前,抓着冲锋玩具枪指向我:“不许动不许动!”
他身后赫然站着一位身着水墨画旗袍的贵妇,不用问也知是萧太太。他温柔的喊住他:“小坚,别吓着姐姐了。”
无疑,这是萧毅尘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我心情乱糟糟的,只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抬眸匆匆的说声:“萧太太好,我……我先走了。”
对她点头示意,从身旁穿过离去,脸上不知何时挂起了星点斑驳。
萧董事长的话虽含沙射影,但最明白不过。萧毅尘今年布的棋局,就是限制某些个代理商的势力范围。如果之前张又佳的话不足以采信,那这位商界大佬的拐弯抹角,还不能说明一二吗?
我没有直接回酒店,打了个车去了最繁华的金城汇。茫茫人海,却找不到一个安慰我的人。在星记点了份套餐,坐了老半天也没动分毫,内心麻木得要窒息。多年前的那个下午,我和萧毅尘第一次约会,地点就在这里。
我记得他特牛逼的说:“咖啡算什么,要喝酒喝功夫茶。我那里有整套的茶具,你去我那里,我泡给你喝。”
那时候的我,无忧无虑情窦初开,对爱情充满了无数的幻想。对他有猜疑,也有期待,却犹豫不决。他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在你点头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骗你是小狗。”
我噗嗤一声笑了,半推半就的跟着去了他在海明区租住的套房,两室两厅,墙体斑驳破旧,很有年代。在客厅,他第一次吻了我,双唇先轻点了我的上唇,再亲了下唇,再猝不及防的把我的双唇含住,辗转反复。

他理解我所有的生涩和紧张,一点点的教会我享受情人间甜蜜的亲吻。
他答应我不会强求我怎么样,他答应我会尊重我的意见。他答应的,后来做到了,他没骗我,除了分手这件事,他答应我的从不食言。
可今时今日,当年那个说骗我是小狗的男人,终究骗了我吗?
旁边的桌子上两个女人在谈论某事。长发女的说:“我能怎么办?”
对面圆脸女道:“能怎么办?一言不合就上门维权。这年头出了事,谁躲在背后谁孬种,不闹他一闹人家以为你是怂逼。”
我神经一提,不知哪根筋抽风了,陡然站到她们身边,“对,谁忍气吞声谁没种。”
在她俩回过神前,我冲出了星记,像极了一个疯子。
三年前他说有苦衷,我没种的转身离开,如今受了羞辱若还是没种的忍气吞声,怎么对得起这一千多个日夜的愁苦折磨!
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念念不忘,那么你所谓的真情里又有几分是对我的怜惜!
我到底没忍住,重逢后第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只响了一声便接通:“芯芯,是你吗?”
他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惊喜,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我清了清嗓子,平静地道:“我刚从你父亲家出来,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刚从瑞云区回来,这样,你去粤海天地等我,我二十分钟后到那里。”
粤海天地?那是有名的富豪区,临江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又地处城市的中心地带,环境、交通、配套都是一等一的配置。
也对,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按月交房租的创业男了。
那一瞬,心底又生出了寸寸悲凉,我压着声音说“好”。
我悠哉悠哉的坐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萧毅尘正叼着根烟靠在辉腾前,**辣的阳光下整个人仿佛熠熠生辉。
我一下车,他眼前一亮,大踏步的跨过来,不由分说的抱住我。混着汗味的气息让我心头一滞。
他松开我,随即用手挡在我头顶,喘着粗气柔声说:“进去吧,外头晒。”
我一声不吭,紧紧握住拳头任由着他把我揽进宽厚的怀里,带着我穿过大门,走一小段路后进了电梯。
一路无话,只有两颗急速跳动的心在彼此纠缠。那是一梯一户的房子,整层只有一户。门在身后一关,他大手一推,把我按到墙上,双唇覆了下来,双手在我背后不停的揉搓。
突如其来的强吻把我吓住了。我还是你的玩偶吗?你对我只有那方面的需求吗?我紧闭牙关愣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一把挣开他。
我极力压住自己的情绪,此刻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把佛城划出来是不是早在你的计划当中?”
他神情明显一怔,像座雕塑一样顿了几秒。看着我,眸底涌起的浪潮转瞬即逝,漠然转身进了客厅。
我急急的追了进去,拼尽全力的说:“你不用回避我。”
他回过头来,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是。”
是?多么简洁明了的话。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我颤着声音说:“所以,在你的棋盘里,我这步棋走得恰到好处是吗?”
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深深的眸子倏地一缩,随即又展开神色冷冷,迸出的话毫无温度:“谁跟你胡说八道这些?你相信?你就是为了这个要跟我闹?”
“你告诉我,我该相信吗?”我用平板的语调回着,刚风干的眼泪倏然又像断线的珠子般滑了下来。
他一直紧盯着我的眸子,“我是有这样的计划,可这和我跟你的事有什么关系吗?两者有冲突吗?我从来没说我要放弃你,可是你呢?一有猜疑要么转身离开,要么竖起盾牌。芯芯,你到底要怎样?到底要怎样才能回到我身边?”
“为什么你对我的爱就无法纯粹,为什么你的爱里总有那么多的阴谋阳谋?”我突然对着他吼了出来。
太压抑了。
如果爱,请纯粹。如果对我的爱只是你阴谋的附属品,就不要来招惹我!
只是我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顿时冷成了一座冰山,倏然狠狠的扑了过来,一把拉着我倒向了身旁的贵妃榻。
下一秒,身子盖过来,唇瓣抵住了我欲语还休的控诉。
我气极,挥舞着双手对他拳头相加,他像头发了疯的狮子,抿着唇线咬着牙,单手将我的手臂按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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