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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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火急火燎的把人送去了医院,我在她们阴狠的怒视下不被允许跟车前往。萧毅尘接到我的电话立即往回赶,而我绕了个大圈才得知了地址,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手术室前早已挤满了萧家老小,很多陌生的面孔都用或敌视或诧异的目光扫向我,仿佛我是动物园里刚入住的东北虎。
也对。萧毅尘年近三十此前尚未娶妻,冷不丁冒出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太太,还带着个九个月的女儿,家族的人一定对我满打的好奇心。
我就像第一次跟着老公回婆家探亲的小媳妇,承受着来自族人的注目礼。
“你来干什么?你要气死叔叔才甘心吗?”张又佳跳出来怒气冲冲。
我定了定神,担心的道:“我是董事长请到家的客人,他突然发病我很遗憾和难过。萧毅尘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于情于理我都该站在这里。”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
“以为有尘哥就为所欲为了吗?你也太嚣张了,叔叔不过说你几句,你竟然顶撞他?”此话一出,萧家的人纷纷望了过来,连那个二叔也做壁上观。
我莫名其妙的盯着她,一股火气蹭了上来。我什么都没做,你算什么东西?
我松来环抱的双手,昂着下巴道:“张小姐,躺在里头的是我丈夫的爸爸,我孩子的爷爷,我比你更担心他的安危。请问,你凭什么说我为所欲为?”
一席话把在场的人说怔了。
“佳佳,你别说了,孰是孰非,老天看着呢。”一直在低泣的萧太太终于出声,虚弱得令人于心不忍。
张又佳自知不占理,倒也没再为难。在萧家人跟前,按辈分,我是她嫂子,她那样的态度,若换做平时,我一定修理得她下不了台。只是夹着尾巴做人,是今天我要守住的信条。
我扫向萧太太,她神情悲痛得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双手捂着心口,两眼呆滞的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望眼欲穿的渴望,令人动容。而她怀里的小坚,正懂事的轻拍着妈妈白皙的手,低声安慰的什么。他们身旁的谢媛可,用轻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得意的神色转瞬即逝。
我深吸了一口气,别人子孝亲忧,我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可即便我留在这里是多余的,也不愿离开给人家留下狠心可疑的话柄。
我站在靠近手术室的一个小角落,等待着或许是命运的宣判,内心祈祷着董事长转危为安,心情格外的惆怅和不安。甚至在内心深处有一丝没来由的恐惧,恐惧着今天之后的万劫不复。
没多久楼道响起有力的脚步声。萧毅尘大踏步的走到我跟前,双手抚上我滚圆的肩膀,面露忧色:“我爸怎么样了?”
萧太太这时候站起来忧郁的道:“阿尘,你爸还在抢救,事情比较突然,我们进屋的时候……”
“我知道了。”萧毅尘利索的应着,抬眸扫视了全场,冷静而沉稳道:“我们等医生的结论,都先别慌。也感谢各位叔伯亲戚来探望。”
听着他的一番安抚,众人纷纷点头,绷着的脸色稍松。也不知方才的紧张和着急是真是假。而谢媛可凄然的笑着,满含期待的直视萧毅尘。
萧毅尘眼神掠过未做任何停留,转身暖暖的按住我的手:“不用担心,不是你的错。”
“尘哥,当时明明只有她在场,不是她的问题又是谁的问题。”张又佳忍不住尖厉的质问。
萧毅尘眼皮一抬,嘴上平静的说:“只有她在场,你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佳佳,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说话要注意场合,论辈分,芯芯是你嫂子,你对她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
此话一出,连一直垂眸的萧太太都禁不住翻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我的心如小鹿乱撞。这可是在十几个萧家人跟前啊,我长这么大所经历过的紧张,都不及此刻的心惊肉跳。萧毅尘,是铁了心要维护我少奶奶的身份和地位。我从没想过他会在短短一个月里,给我那么多的惊诧和意想不到,是不是没了期待,收获一分就倍感珍贵,还是他原本于我,就是那样顶天立地的存在?
我没有松开他的手,他的温存和柔软。萧太太打了圆场:“佳佳也是心急了才这么说,也没有怪霆芯的意思,你不要怪佳佳。”
董事长的病发,使得萧家人对我的敌视陷入了沉寂。他很快就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告知他是多症并发,心血管阻塞,需尽快安排心脏搭桥手术。
许是经过了医生的安慰,大家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萧太太从推车被推出来就急急的扑过去,泪眼朦胧的抓着董事长的手,一声一声轻轻的唤着“老爷子”,连护士都不忍心推开她,妥妥的鹣鲽情深。

萧毅尘吩咐服侍董事长半辈子的管家好生看着,安排众亲属回去,一番妥当后才神色稍松。
我轻声说:“我得回去看孩子了,董事长有情况通知我一声,毕竟……他是在我眼前倒下去的,我得看着他好过来。”
并未我矫情,我扪心自问今日的行为并无不妥,可假如董事长因我的长病不起,我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想了想,终于说了出来,“假如……假如我少说几句,或许……”
“不用担心太多。”萧毅尘一把将我揉进怀里,不停的轻拍我的后背,温柔的安抚我躁动的心,“不关你的事,你也不想的。”
我没有推开他,在他温暖的怀里靠了很久,脑海不停的翻转着记忆。
忽然想起什么,我瞅着周围没别人,忍不住把今天书房的情形说了一遍。
萧毅尘的眼神一凛,声音转冷:“异卵双生?哼,这样的歪主意都能想出来。”
我分不清他话里的意思,来来回回反复咀嚼了董事长和萧太太的话,越发觉得不对劲。
“董事长也只是斥责我丢了你们萧家的脸面,并未说其他,和在办公室那天的画风不同。”我犹疑的道。
“我爸是爱脸面的人,凡事都要求体面。”萧毅尘耐心的解释。
我点点头,从lk对市场,对代理商的行事作风都可看出,lk的行动向来体面大气,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一个意思:lk不差钱。和那些抠门得花一分钱都要打两次算盘的低调公司截然不同。
“这也是你后妈能大手大脚花钱的原因之一吧。”我顿了顿,“可萧太太明知道他的脾气,还冒出‘异卵双生’的荒谬言论,真是可疑。”
萧毅尘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厉的神色迸射出来,让人微微发寒。
“是不是可疑,接下来可能就知道了。人说久病无孝子,我也想确认,久病有没有恩爱的续弦。”
我没接话。眼下,我最希冀的就是董事长的苏醒,醒来还我一个公道的说话。即便萧毅尘当众替我撇清了干系,可良心上,我依旧想想确认,董事长,并非我激怒。只是内心却涌进一丝没来由的恐慌,我又怕,董事长像妈妈那样,长时间的沉睡。
他让老周把我送回了佛城。医院很快安排了手术。那天我原本要去探望,结果还没出门老天就下起了阴冷的中雨,果果打了几个寒颤,我只能作罢。
晚上萧毅尘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手术成功。我舒了一口气,只是听着他疲惫的声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听出了我的迟疑,略带愉快的说:“我很好,今天总部来了几个投资人。手术完之后过去和他们谈了很久。”
“投资人?是公司上市的事?”我好奇的问。其实我们彼此的相处开始变得微妙,像老夫老妻,不咸不淡的交集着彼此的世界。我并未有太多的排斥,也没有太多的喜悦。
“不是,是有外资想要入股lk。”他语气淡定的道:“原本不想理会,但听说是张非非暗中牵桥搭线的人,所以就会了一会。”
萧太太介绍的投资人?
“董事长还在病床之上,她就这么急着要找投资人?”
“兴许是对公司的事务殚精竭虑,照顾我爸百忙之余还要操心公司的前程呢。”萧毅尘讥讽道。
资本世界我不大了解,只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试探着问:“萧太太这是要把公司卖了的节奏啊?虽说现在都流行和外资联姻。可一旦卖了,哪怕只卖掉部分股份,都可能引发动荡啊。”
“芯芯,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他哼笑了几声,“lk也不是她的,动不动荡又有什么打紧。”
我暗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可真不简单,这是要怂恿神智不清的董事长变卖家产吗?lk真的沦落到这样的艰难了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如此淡定沉着,不紧不慢,想必有了应对之策。
“凉拌。芯芯,这段时间我没办法去看孩子,你不会怪我吧?”他轻声问着,话里的柔情仿佛能穿过千山万水传过来。
我耳朵一热,话里怎么转到我们身上来了。嘴上不冷不热的道:“孩子很好,看不看没所谓。”
他没说什么,只听那头传来有人喊他的声音,估计是董事长醒了。
我道:“各忙各吧,挂了。”
“好。”
我反复推敲着萧毅尘的话,想摸出个道道来。难道谭佑亭和萧太太是清白的?
而谢媛可突然发来的一段语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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