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情愿住进你的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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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的盯着电视机,像要把屏幕盯出一个窟窿,指甲在皮肉上掐出一个个月牙痕。
书慧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我,“你先别急,应该不是萧毅尘。”
听到这个名字,我浑身一震,像被什么轰到一样,一时握住书慧的手:“那车牌就是啊,那血人就是啊。”
宋献智诧异的声音传来:“萧毅尘出车祸?”
我全身冰冷到声音飘忽:“说是在广惠高速路上的车祸,你们说他怎么会在来惠城的路上呢?”
谭佑文绷住脸,掷地有声:“我问问交警大队的朋友。”
说着,在我巴巴而急切的目光下,拨通了电话。书慧把我扶回沙发上安坐,可我觉得一分一秒都那么漫长,即便我恨他,即便我想淡出他的世界,可听到他出事,我还是从头到脚每一根神经的疼痛,从指尖到心尖的冰凉,整个人像被撕裂了一般。
我整个心像快要跳出来似的,早就迫不及待的飞去他身边,是死是活,是爱是恨都要探个究竟。
谭佑文对着电话“嗯”了几声,收回线的时候神色凝重,“熟人告诉我,像是某知名化妆品公司老总,具体姓名未知。”
我身子一软,瘫在书慧身上,紧紧扯住书慧的衣角。
谭佑文看着我的失态又补了一句:“车上还有一名长发女子,因为被男人抱住,伤势较轻,另外,男司机已不省人事……”
我抓狂的心再次冷下n度。
长发女子?被男人抱住?该不会是谢媛可吧?
宋献智这时惊叫:“这是亡命鸳鸯啊,听着都令人动容。”他的话又狠狠的刺了我一下。
我脸色煞白,转头看向书慧,竟然苦笑了一声,声音想是有点诡异。
“假如真是萧总出了事,那萧家人都会很快到医院照顾。”谭佑文小心翼翼的说。
我点点头,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我一个不受萧家人待见的莫名女人,上赶着凑什么热闹?
书慧安慰道:“对啊,有萧家人在,你去……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她神色复杂,接着道:“事到如今,你要操这份心吗?你要去看吗?”
没想到她把问题抛了出来。我手脚都在颤抖,结结巴巴道:“看萧毅尘还是看谢媛可?”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呆掉了。
是生是死,于我,意义何在?
死了呢?他不曾公开过我的身份,我挺着肚子上门去,昭人耳目,见最后一面?
活着呢?人家正牌女友患难相守在侧,我这隐婚太太又是哪门子的身份,又会被摆在什么位置,我的出现有什么意义?
想起了之前他的决绝,一股凉意窜了上来。
真是可笑!我竟然天真以为他是来看我的路上出事的。
即便真是,带着女人来看我,是挑衅还是故意刺激?
难道此刻我就该死皮赖脸的凑上去吗?
我紧紧的闭上双眸,克制着克制着,终于用平静的声音道:“书慧,我想回房休息。帮我送送他们吧。”
说完,缓缓睁开眼睛,任凭心头一阵一阵的抽搐,硬撑着爬到了楼上,徒留谭佑文和宋献智一脸的复杂。
关上房门,我把头埋进枕头里,内心一阵一阵的恐惧。负我两次的男人,出车祸了?
所有的背叛显山露水后,我恨过他,怨过他,可从未想过会有那么快的现世报。
不是还没确认吗?我着什么急,操什么心?
萧毅尘忙着和小三卿卿我我,怎么有空来惠城,我真是异想天开出魔怔了。
只是,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他真的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书慧很快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道:“你如果真想去,我陪你。”
我声音戚戚:“如果是重逢前,听到他出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找他。可是现在,他带着贱女人出的车祸,我却没有半点力气再去了。书慧,我这算不算狠心?”
书慧轻拍我的肩膀,道:“不是你狠心,是你去了又能怎样?改变不了什么事实,见一面,给自己留多一点伤害吗?”
书慧的话说到了我心上,只是我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
电话铃声响了,我居然像触电一样跳起来抓起电话,划下了接听键。
只听程皓焦急的声音穿过耳膜:“霆芯,你在哪儿,萧毅尘出事了。”
尽管早有耳闻,可还是在听到这消息时手掌一划,手机差点滑落掌心。
我的泪腺早已风干,只哽咽着问:“伤得重吗?”
程皓的呼吸明显一顿,不知是因为我的淡定还是问的问题,他有些支吾的回:“还在抢救中,送医的时候已经重度昏迷,我们现在广城**医院,谢伯父也来了……”

“谢媛可也在车上吗?”
“在,伤得也不轻。”程皓的语气明显紧张得不行,“阿尘的车头都看不清什么形状了,太惨烈了……”
后面那一句如同一把刀子深深的扎了进来,钻心彻骨的疼。只是,我狠下一颗心,“我现不在广城,有什么情况你再跟我说吧。萧家人都会到的。”
程皓明显又是一怔愣,“霆芯……你……”
我心里抽泣着,眼泪又在眼眶不停的打转,嘴上道:“如果我去,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过让萧家人添堵罢了。谢小姐不是也在吗?”
“……”
脑子里闪过什么概念,又问:“车……是怎么撞的?怎么会撞得那么厉害?”
“是大货车失控跑了过来,侧翻的时候压到……”程皓痛心的道:“霆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过来看看。”
我心里不停的挣扎,嘴上坚决地说:“程皓,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躺回床上,我内心波涛汹涌。萧毅尘,确信无疑出事了,程皓的确认,千真万确。
我自然理不清程皓对谢媛可的情愫。如果是真爱,为何心上人躺进了哥儿们的怀里,他能如此坦然,还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
没多久,程皓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霆芯,阿尘重度昏迷,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你真的不过来吗?”
我的悲伤终于变成了绝望,整颗心再度揪到了一起!如果前一刻还在抱着侥幸,抱着他不会出事的坚信,那么此刻,我所有的希望瞬间暗了下来。
我嚯的站了起来,拉开门就往外冲去。书慧拉住我,“你这是干什么去!别忘了你还怀着孩子,不考虑自己总要考虑宝宝啊。”
我挣扎着回头,早已泪流满面,“他是孩子的父亲,假如他真的去了,孩子总要见上一面,不然我会恨我自己。”
“我陪你去。”书慧看着我的悲痛欲绝,叹了口气,“我陪你去。”
她带着我上了一台小车,油门一踩轰了出去。
我一直紧紧的抓着拳头,指甲陷在白嫩的皮肉里,几近掐出血迹来。
书慧安慰着说:“下病危通知书不一定就会出什么事,你先别急。你这么一惊一乍,宝宝哪里受得了。别到时候人没事,宝宝有个差池,那个人会怜悯你吗?会为你哭吗?”
我点头,又转过头对她说:“我就想让宝宝看一眼,是死是活都没关系了。”
书慧轻叹了一口气,继续专注开车,终是没再说话。
路过事发路段的时候,我每根神经都竖了起来。路段已经恢复了正常,路面上清晰可辨斑斑暗红血迹,随着车速一闪而过。
我瘫软在位子上,大口喘着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调整心态,不能害了宝宝,不能害了宝宝。
“你没事吧?你脸色又发白了,我开到外车道,不开那么快了。”书慧担忧的问,“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说啊,别拿宝宝和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我点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从来没有这一刻希望,惠城到广城这段路,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后来实在憋下去了,拨通了程皓的号码。结果,拨了三遍都处于正在通话中的状况,我更是急得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快要望眼欲穿的时候,终于听到书慧叫了一声:“到了。”
我才回过神来,拆下安全带手脚并用推门出去,脚上像踩了风火轮似的往里面冲。
程皓电话打不通,我们只能一路问着上了手术室所在楼层。
结果,从门缝里看见萧董事长和萧太太、张又佳、程皓以及谢兆鹏守在家属等候室。所有的激动和急切在此刻稍稍冷静了下来。
书慧直接问:“萧毅尘还在抢救,你确定要和他们一起等吗?谢媛可估计也在抢救。”
我内心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勇气,正如风化一般一点点消散。门内是家属的等候,门外呢,我算什么?
这时,手术室的铁门哗啦打开,里面的人有了动静。书慧下意识的把我拉到了拐角。
只听有人说道:“病人情况稳定,已经做了伤口清理,麻药过后就会醒过来。”
“谢谢医生……谢谢。”是谢兆鹏在说话。
“那我儿子呢?”是萧董事长的声音。
“不是很清楚,您再等等。”
“……”
我的心再次冷到谷底。
等到铁门再度哗啦拉开,又听到有人说:“人还在昏迷,脸部有多处伤口……建议送香港进一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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