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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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刚江浔说什么?“我们去哪?”
口齿清晰在近旁:“柳州。”
我有些不在状态:“去柳州干什么?”怎么我就睡了一觉,有这许多不知道的事了?一是突然就在这马上,二是千娇娘变成了什么秦太守的远房亲戚秦玉,三是要跑去柳州。
江浔叹气:“无悔,这两天我们一起在商议事情的时候,你到底在做什么了?”
啥意思?我睁大了眼,却很觉迷茫。然后被江浔脑袋一按进他怀中,头顶传来他没好气的语调:“你还是继续睡吧。”我皱皱眉,再皱皱眉,除去那莫名其妙的三条,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沉念片刻终于想起来了:为嘛我与他这般亲密?还同坐一马,还靠在他身前!
挣扎着直坐起,口中嚷道:“停一下,我要独骑一骑。”虽然心中觉得别扭,可我也莫名的没敢扬高声,嚷嚷就只以他能听到的音量,生怕引来旁人的侧视。还有,我的脸又无可奈何地红了......
江浔顿了足有十秒,才缓缓道:“没多余的马了。”
我还没张口,他又多加了一句:“无悔或许是想下去走走,反正你轻功一流。”
呃,我左右张望了下再看身下马行的速度,不是策马奔腾也是速度不慢,短程内我的脚程应该是能超过这马队,可是为嘛所有人都骑马我要用双脚跑?
江浔的言外之意我也是听出来了,假如还敢有意见,那就是把我扔下马去了。所以除了讪讪地闭嘴,没别的选择。只是闷了半个时辰我就熬不住了,之前睡着了不觉得,可现在我醒着时,身后贴着的男性身体让我无法静下心来,尤其是颠簸处总有细微的摩擦。我已经往前再往前,还是避不开。
终于熬到队伍休息时,全队人马找了处空地停下。我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滑下马背,用力呼吸了好几口才总算是心跳稳定了,也不去回看江浔,直接朝着宋钰那边走去。
到得跟前,见千娇娘比我先一步到,而且就坐在宋钰的身旁。我索性走上前开门见山问:“子渊,她为何也跟了来?”宋钰还没开口,千娇娘却抢了话:“我为什么不能来?”语气可叫理直气壮,然后最主要的是宋钰在旁也没阻止,反而浅笑了下取了水囊喝起水来。
我一看这情形大致明白了一二,但还是忍不住迟疑而问:“你到底是千娇娘还是秦玉?”
只见她抿唇而笑了答:“当然是秦玉啊,不信你问钰哥。”
钰钰...哥?我想我这刻的眼睛是凸瞪出来的,她是在称呼宋钰吗?征询地看过去,“子渊?”浅和的眸光终于转向我,却是明知故问:“无悔何事?”
我看看千娇娘再回看他,不知为什么有些惴惴不安,“她真的是叫秦玉?”
他笑如春风,眉眼却浅淡着回道:“秦姑娘不已经报上姓名了吗。”我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建议:“子渊,你或许可以唤她一声玉妹呢。”成功看到那嘴角有细微的抽搐,这才满意地回身而走。
娘教我无论何时都要学会巧言辨色,即便是像宋钰这般有些高难度的,我也还是能大约分辨出点情绪来。深以为这刻他为了什么事在不快,所以也就不撞其枪口上了,但秦玉到底是不是千娇娘这事没确定下来我就纠结,加上之前那声“钰哥”听得我委实肉麻,于是想你让我不舒服,那我也得敬回一程。端看宋钰那抽搐的嘴角,嘿,我做到了。
回走几步就看到另一个让我觉得头大的人,江浔。他靠坐在树下,与身旁的护卫在说着什么,视线却是往我这来,目光相对,觉着他那眼神里一片了然。
果然,待我走上前时就听他以笃定的口吻在道:“怎么?子渊那也没得到答案吗?”
我烦闷地坐下,不去理会他。
过了片刻,他又说话了:“真想知道?”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头也不抬地回说:“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就是闹不明白你们这葫芦里弄的什么明堂。”而我作为一有身份的人,却被置于事外,这感觉很不爽。
江浔嗤笑出声:“想知道就想知道,承认一句有这么难吗?”我撇撇嘴,继续低着头不作声,眼皮底下看到原本在旁的两个护卫走开了,然后才听他低道:“是子渊的主意。子渊说,此次前往柳州正是用人之际,千娇娘除去那不光彩的背景外,不失为一个人才,若就这般除去有些可惜,于是就让她换了个身份同行。至于如何收服她的,就得问子渊了,在出行前的一夜子渊去了趟关押房,隔日也就是今早,她就与我们同行了,并由秦太守亲口宣布其身份。”
“你说子渊去了趟千娇娘的关押房?一个人?”我提出了疑惑。

“没错,你一定在想他没有武功怎么如此大胆敢与那千娇娘单独相处?事实上当时我也反对,但他很是胸有成竹地称那女人不会如何,等他再出来时是带了那女人出来,并让护卫安排了一间厢房。”江浔说到此处突的顿住,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我下巴抬起,脸上很是无奈地道:“我说我跟你说事时,你能看着我吗?”
默了下,推开他的手反问:“你脸上有花?”见对面被噎着的表情时我就笑了,心情总算是舒爽了,这一个两个的全都给我拿乔欲盖弥彰的,让我不痛快就也让你们膈应了不舒服。
江浔倒也没生气,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手又继续道:“至于去柳州事宜,这个就不能怪我了。连着几日议事时你都在场,结果你却懵懂不知。当今武林,被割据为荆州、柳州、韩阳三大块,各自为角互相猜忌,甚至暗地里的倾轧也时有,这其中不乏有像密林中那黑衣首领的人参与在其中,至今我们仍没查清到底这一批人的出处......”
“等一下。”我忍不住打断,左右张望了下,凑上前压低声在他耳旁:“之前审咱盟主时不是说循着那信鸟可找到那上头之人吗?我都忘了这事还没下文呢。”
江浔轻吐了两字:“无解。”
我一愣:“什么意思?”
“信鸟的那一头,已经人去楼空,而询问周遭的邻人,都说那是一处空屋子,主人在几年前就搬离了再没回来过。等于说没有人看到过有人出没于那间宅子,线索就此断了。”
不由唏嘘,事情居然是这么发展了。
江浔又道:“回归正题,即使这处查到了形迹,也不见得就能追溯到根源。凌子翼这条线太明了,之前只不过是他地位崇高以及行事小心而没被抓到把柄,但凡他坐上这武林盟主之位也就意味着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那背后之人又岂会让人这么容易寻到踪迹?从前后这些事上有一点可以确认,无形的网已经在武林撒开,而背后那只黑手想侵占武林的目的已经昭然。如若荆州不想被吞并,势必得在这之前将整个武林都统一,化被动于主动。”
讯息太多,我需要慢慢消化,所以之后也没再发问,到得再启程时抢先占据了江浔那匹马先行,几下就把队伍甩远了。我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来整理刚才的讯息,再跟他同乘一骑会影响思绪。差不多理清楚时回头,呃,为嘛空茫茫一片,一个人影都没?
这下我真的是无语了,感觉头顶凉飕飕的风在吹过。
依稀记得刚才这一途马蹄撒丫子跑得欢快,我就控着缰绳并没去压制,哪里想到我这马还是匹神驹,脚程如此之快。还能作何,只得拉转马头返回去寻人。
当半个时辰后远远看到前方熟悉的人影时我激动的不行,因为回走着...迷路了,绕了好一会才找到来时路。快马而驰,宋钰的浅白在其中最为明显,这时我全然忘记之前呕他气的事,兴匆匆迎上前急问:“你们怎么还在这啊?”同时发觉队伍好像少了一半人,江浔和那千娇娘秦玉就不在了,还有数名护卫。
“无悔骑了阿浔的马,脚程快得我们都追不上,就只能留在原地等了。”宋钰应得轻描淡写,脸上是平和的浅笑。而我看着却莫名有些发怵,小声询问:“江浔他们呢?”
宋钰一扯缰绳,低道:“边走边说。”我自然无异议,赶紧骑马跟过去与他并排而骑。
“此行去柳州的目的你当是知晓的,见你久久不回,就让阿浔和秦玉先行一步去探访了。等我们这边赶到了再一起会合。”
“噢,知道了。”应了声,然后无话。过了片刻,实在觉得气氛不行,我只好没话找话:“咱这到柳州得几天呢?”宋钰答:“如果是你那马程的话,只需一天。”
我嘴角抽了抽,继续找话:“我们到了柳州,这么一大批人全都住在客栈吗?会把人客栈都挤满吧。”二十几号人,起码得要十来个房间吧。
宋钰侧转头来看我,“无悔是在为客栈忧心生意呢还是想为我节省开支?”
呃,我微张着嘴愕住了。
转而又听他道:“开支确实不小,如果无悔能想到法子省下部分银两的话,那就从你的债务里扣除掉好了。”闻言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没事瞎提那些做什么,这下好了,原本还想着把这欠的巨款给糊弄过去,结果又被他给记起来了。
之后我不敢再胡乱开口了,而且很是忧愁。原本队伍里有江浔,还能找他撮合说道去,可如今就只有宋钰,而其它护卫都只是隔了距离跟着,并不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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