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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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墨看着身边扯着自己袖子的刘,一颗心到底是柔软的,抬手轻抚刘的脸颊:“无事了,儿不怕了,今日这汤极是不错,儿饮一盏可好?”
虽说姜子墨正哄着刘,可目光却忍不住往陛下处瞥去,只见陛下噙着一丝笑意,似乎想就此将方才之事揭过去,姜子墨这才低了头,悉心照料着刘。
“母亲总是这般疼惜太子哥哥,连带的便冷落了女儿与钰弟弟了,难道母亲不担心女儿与弟弟吃味儿吗?”
姜子墨一怔,抬头便见着玉兰牵着刘钰的手站在自己的面前,这让姜子墨很是无奈,道:“怎会,母亲疼爱太子殿下,却也很是挂念你们,莫不是……”
“莫不是姜夫人今日对太子殷勤了些,便让长公主心中不舒服了呢,说来,这可不是好事儿,公主现下便吃味儿姜夫人待旁人好,那日后又当如何,再者,如今好在是家宴,不过是当公主是孩子气,不然岂不是显得公主很是不成大器?”
原本姜子墨也不过是觉得孩子撒娇,哄一哄也就罢了,怎就有人在此时如此挑衅,抬眸之时,便见着霍成君笑得讥讽,倒像是十分乐见这般场景。
“不过是孩童与母亲撒娇罢了,又何须如此郑重,莫不是在你眼中,这般孩童的纯真,便是难成大器了?”
太皇太后今日本就无甚表情,众人虽也晓得多有避讳,不敢太过造次,怎知今日竟有这般不会看脸色的人。
开口说话的戎茵这才惊觉,长公主玉兰自小便是养在太皇太后膝下,近两年才回到姜子墨的身边,此番贬损长公主的言语,自然也是触了太皇太后的逆鳞。
太皇太后并不喜这般吵闹,便早早地离席。
陛下也觉得兴致缺缺,着人将刘与玉兰刘钰送回各自寝殿之中,便牵了姜子墨的手一道离去。
“陛下这般宠爱姜夫人也就罢了,连太皇太后都这般护着她,也真不知是着了她什么魔!”
皇后抿了抿浆水,道:“戎夫人又何必这般气闷,要知道言多必失,所幸这会子陛下不在,不然便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陈岫颜在偏殿中备下了些吃食,也不知姜子墨何时回到漪兰殿中,约莫半个时辰后,姜子墨才折回了漪兰殿。
“方才席上见夫人早早便出来了想来是夫人觉得席上闷得慌,且妾身也未见夫人用了多少,便让人备下了浆水与小点,在此等候姜夫人许久了,只是姜夫人怎么不在殿中休憩,却独自外出了呢?”
姜子墨不过浅笑了一下,道:“今日之宴着实是闷得慌,便出去散了散,你倒不必如此担心,这会子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倒是今日宴上倒也有趣,即便太皇太后与陛下当面,竟也会如此不知分寸。”
陈岫颜浅笑道:“旁人如何有什么要紧,只要陛下心里有夫人就好,只是近来陛下难免会多关怀杨夫人一些,如此自然会有人说些酸话,夫人依旧如同以往一般,便由着她们说嘴便可,说来她们也夺不去夫人的恩宠。”
“你这般说倒也不错,如今的你果真与以往不同了,只不过杨夫人有孕,倒真是让许多人红了眼,且皇后殿下对这个孩子寄以厚望,若是出了什么事,怕又会是一桩人心惶惶的大事了。”
随意用了些点心后,姜子墨便回到了自己殿中,哪知天才一擦黑,陛下便已然到了姜子墨的寝室之中。
这一日奔波下来,姜子墨本就疲累不堪,陛下也是尽显疲态,道:“今日奔波劳顿,陛下想必也劳累得很,若是陛下不嫌弃,便在妾身这儿安寝吧,妾身这儿点了帐中香,能让陛下安睡。”
姜子墨正想起身再在博山炉中再添一些帐中香时,被陛下拦了下来,他只是靠在自己的肩上,静静的,一言不发,似也是很享受这样静谧的相处。
忽然,门外有人叩门,只说是杨夫人突然觉得不适,连御医都无法很快让杨夫人觉得好些,想来便是如此才斗胆来请陛下去看一看夫人。
姜子墨听来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倒像是有什么技巧没什,只是杨丽仪若真的觉得不舒服,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便从漪兰殿之中取了些安神香去。
接连的几日,陛下都陪在杨丽仪身边,好容易才哄得杨丽仪安心睡去。
“云锦,去把给杨夫人安胎的御医请到漪兰殿来,就说我有点儿头疼,让他来给我瞧瞧。”

过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哪知一见之下倒未曾想到会是相熟之人。
“我只觉得有些头疼脑热,许是婢子没有说清楚,让御医这一路急于奔走,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御医请坐吧,云锦,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当知晓了。”
一方绢帕盖在姜子墨手腕处,御医手颤颤巍巍地搭在手腕上,微蹙着眉,在考虑着什么,良久,他撤回了手。
“夫人玉体并无大碍,只是风邪入体引起的头疼,下官开一剂方子,夫人只消按时服用汤剂便可,虽在春日里,但早晚的风还是偏凉,夫人体寒,还是要避免早晚出外。”
姜子墨将方子拟定之后,遂欲告退,瞧了眼令华,道:“有劳御医了,就让夷华随医正去御药房抓药吧。”
王御医正要走,又被姜子砚拦了下来:“只是不知,若是女子身怀六甲之时,可能焚香?”
“回夫人的话,女子在孕中,若是如帐中香一般倒也无妨,只是旁的香料便要多慎重些。”
姜子墨点了点头,便由着服侍的人随王御医前去取药。
“夫人,御医所开的药已经让云锦去煎了,很快就会送过来的。”
姜子墨取下了挂在殿中墙上的风筝,道:“我想知道的,可不是这药怎么样了,你跟着医正去取药,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
现下四下无人,姜子觉得正好能说些想知道又不太好为外人知的事情,半躺在卧榻之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御药房那儿口风很紧,也不见他们谈论什么,只是在前往御药房的路上,王御医倒是念叨过几句,好似问题是出在了汤药上,原本宫中所用的汤药方子和药渣都会有保留,以便查看,而杨夫人的药,只有方子,却没有留下药渣。”
姜子墨只觉得这倒是奇事一桩,徒有药方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连药渣都这样快被清理干净,这其中必定是有蹊跷的,不过是发热的症状而已,怎就会拖了半月有余。
且如此急于销毁药渣,必定是心中有鬼,道:“既然是这样,倒是可以留心一下,好端端的,怎么会不留药渣呢,你就注意一下,这必定是件有趣的事儿。”
令华端着药,站在了门口,心里不由得一沉,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样子。
姜子墨这药煎好的倒是快,道:“令华,药既然已经煎好了,就端过来吧,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没听到你叩门的声音。”
令华只是半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姜子墨接过药碗,令华才道:“婢子只是在外头站了片刻罢了,好在夫人的药还是温着的,此时入口便是最好的了。”
姜子墨将准备了许多吃不过简单的一句问话而已,竟也能够怕成这样,淡淡一笑,将那碗药一饮而尽,只是这药苦得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若是夫人觉得枯涩难以入口,这药可真够苦的。”好似是我故意欺负了你一般,去给我拿些蜜饯过来吧,去去口中的苦味也是好的。
令华如获大赦似的,端了腌渍好的山楂过来,尝了一些,倒是酸甜可口,念着许长使近来也是药不离口,许是她也会喜欢这个。
“好了,待喝药的时辰到了,你再把煎好的药送过来,这里就不需要你伺候着了,你退下吧。”
这会子姜子墨只觉得那山楂清甜,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些。
夷华拿过那碟子山楂,道:“这山楂虽然好吃,可毕竟是腌渍之物,又太甜了些,尝过也就是了,怎还吃这样多,也不怕吃多了牙疼。”
姜子墨只是笑了笑漱了漱口,调笑道:“如今是觉得你和你姐姐越来越像了,连我多吃一点儿都要管着,往日那样多的糕点,我可从来不曾少吃,怎就不见你那时也管着呢,看来真要早早把你嫁出去才好,免得在我耳边聒噪。”
不过几日的风平浪静,宫中安静得如同无人居住一般,只是那些香料似乎惹出了祸来。
杨丽仪泪眼婆娑的样子,美则美矣,却透着一丝算计的精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陛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现下这孩子是保住了,可她一心算计着想要妾身没了这孩子,心中总是这样多的弯弯绕绕,妾身着实招架不住,况且妾身本就不知了,她如今什么都有了,为何还要来夺取妾身所需要的,且妾身本就不得宠,还请陛下惩治那个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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