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皇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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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陛下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下子从皇后薨逝的悲伤中走了出来似的,流连各位夫人之间,连昔日如此喜爱的姜夫人都不再过问,难道姜夫人真的回不了宫了?”
公孙静很是疑惑,可心中却是颇有几分快意,宫中没了皇后,连姜子墨都被送出了宫,自然便少了许多麻烦。
华若仪自被霍成君弃用后,一直心中很是忐忑,而今没了依靠,也不知往后该何去何从。
“你怎会这般想,陛下是否真的不再为殿下薨逝而哀伤谁也不得而知,但姜夫人却不一定会一直留在宫外,只是奇迹未到罢了,陛下的心意你还是莫要妄自揣测才好。”
公孙静嗤笑道:“姜夫人连身怀有孕,都不曾被迎回宫中,想来陛下是真的恼了她,如此也好,也好过如我们一般,身在宫中却无法和家人团聚,说来我倒真是挺羡慕姜夫人的。”
“你这般说,呵,罢了,你如何想,旁人自是无法左右,不过你可还要去昭阳殿?”
公孙静止了步子,道:“你若觉得无趣,大可不必同我一块儿去了,如今陈夫人又再度得宠,怕是你心中也很是不快,且瞧着敬武公主也十分可爱,陛下是愈发宠爱,真是令人羡慕。”
一时间,华若仪怔在了当场,心中也知自从跟随了霍夫人,便与陈岫颜生分了许多,如今陈岫颜再度得宠,前去恭贺自是无趣得很。
昭阳殿中,陈岫颜逗弄着公主,而公孙静出现之时,陈岫颜显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妾身拜见夫人,夫人万安。”
“不必多礼,昭阳殿沉寂许久,难得还有人愿意来。”
公孙静笑得很是腼腆,道:“夫人此言真真让人心中惶恐,且夫人承蒙陛下恩宠,又怎会一直孤寂。”
陈岫颜敲了公孙静一会儿,才笑了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的恩宠,也令我很是欣喜,只是公孙夫人仿佛在陛下即位前便与陛下相识,情分自是与旁人不同。”
此言令公孙静脸色一僵,旋即言道:“夫人取笑了,妾身与陛下虽早已相识,却并无情分可言,不然又怎会艳羡旁人。”
“夫人可要慎言,若是让旁人知晓,怕是会惹得陛下不悦,且宫中多事,陛下一时顾不过来也是寻常。”
公孙静自知失言,忙致了歉,才道:“妾身便是不那么谨慎,才惹得旁人厌烦,只是妾身有一言,不知当不当问。”
“此处并无旁人,公孙夫人不需这般谨慎。”
公孙静道:“宫中现下并无皇后,无论太皇太后还是朝臣,都希望陛下尽早再立皇后,不知夫人可知晓陛下会……”
陈岫颜蛾眉紧蹙:“公孙夫人请慎言,立后之事,又岂是你我能轻易谈论的!如此大事陛下自由决断,若无他事,请公孙夫人自行离去吧。”
无端端被驱离,公孙静心中闷着一口气,却不敢在昭阳殿撒气。
卞玉菁在宣室殿伴驾,只见陛下立于窗前,面沉似水。
“陛下心中仍然放不下吗?”
“唉。”陛下一声轻叹,道,“又如何放得下,若真可以轻易放下,朕又何须如此痛苦。”
卞玉菁端着浆水到了陛下面前:“陛下想要放下,自是容易的,且陛下心中也早有决断。”
“你身子弱,就不必在宣室殿伴驾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才刚刚入夜,一顶小轿便悄悄出了宫。
齐国公府外,陛下下了小轿,从偏门入了齐国公府。
此时水榭中已点起了羊脂更蜡,姜子墨手执竹简,道:“酸梅汤还有吗,再端一碗来。”
当一碗酸梅汤被送到姜子墨的面前时,姜子墨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只是触到端碗的手时,道:“令玉,你的手怎这样凉。”
这时,陛下轻笑出声,惹得姜子墨被吓了一跳:“陛下觉得这般很是有趣吗!”
“朕不过是挂念你了,这才出宫来瞧瞧你,果真是齐国公府养人,你的气色可是好多了,朕便可放心了,今日尚有一事需与齐国公商议,齐国公可在府中?”
姜子墨遣了人去请齐国公来,现下只是两人四目相对,陛下伸手将姜子墨揽在怀中。
“下一月,朕会册立成君为皇后,你或许会受些苦头,只是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朕,你会体恤朕的,对吗?”
“陛下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便可,妾身虽不能有所助力,却也会尽力不令陛下忧心,况如今妾身这般模样,怕也无法令霍夫人寻着错处来。”姜子墨的眸子一转,道,“近来妾身在府中,倒是听到了一些传言。”
陛下似乎来了兴致:“哦?是怎样的传言,竟连你也有所耳闻。”
姜子墨笑道:“大将军府中有一位总管唤作冯子都,似乎与显夫人很是亲近,外头有许多流言蜚语甚是不堪入耳。”
陛下皱了眉头,忽而一笑:“博陆侯过世许久,显夫人身边有人倒也不足为奇,不过你提及此事,朕倒是想起一事,你曾说过郑伯克段于鄢,便让这冯子都可以随意出入宫闱,令霍府之人再涨涨气焰。”

姜子墨忽然笑出了声,道:“陛下这样的好心思,放在心中即可,又何须在妾身面前说嘴,妾身不过是一介女子罢了,又哪里懂得这样多。”
“你这是愈发局促了,连朕都敢戏弄!”
两人正嬉闹着,只听闻轻微的咳嗽声,姜子墨回头一看,见是齐国公站在门口,便站定了身子,而陛下将姜子墨揽在怀中,面上的笑意也尚未退去。
“齐国公来的真好。”
“陛下驾临,臣未曾远迎,实在惭愧。”
“朕只是挂念子墨,出宫来探视一二,且有一事要知会与你,周国公之子尚未婚配,朕看与尔之长女很是匹配,若是齐国公并不反对,朕自会择日指婚。”
齐国公心中纳罕,看向姜子墨时,姜子墨亦是如此。
“齐国公不必奇怪,此事子墨也并不知晓,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也,朕即便可下诏赐婚,却也不能罔顾了齐国公的意思,且朕将册立新皇后,朕希望齐国公也可在合适的时候上一份奏疏,保霍成君为皇后。”
如此齐国公脸色一变,道:“此事陛下可要三思而后行,册立皇后乃事关国体,许皇后崩逝不久,便册立新后,是否操之过急?”
陛下揽着姜子墨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丝毫不漏:“此事重大,朕又怎会不思虑再三,况后廷无主,终究人心不稳,齐国公从来最识大体,自当晓得该如何做。”
齐国公无奈,只能应下。
“父亲心中定是极为疑惑,陛下怎就这样快便定下了新后人选,怕是妾身仍在母家,也令父亲很是不满。”
陛下叹道:“朕又如何不知,但如今却只能委屈了你,来日,齐国公自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也不知是谁,在此时轻叩窗棱,令两人从温存中醒过神来。
“论理当不至有人在此时到水榭来才对。”
陛下拂过姜子墨的脸颊,道:“此处乃是齐国公府,又怎会让宵小之辈轻易潜入,不必如此惶恐,自去瞧瞧便好,朕有些乏了,先歇一歇。”
姜子墨点了点头,便立于窗下,只瞧见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
门外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姜子墨已立于窗下,姜子墨本以为他会就此逃窜,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没有离开,又叩了叩窗棂,姜子墨心中一慌,本能地退了两步,定了定心神之后,心想着若是他能够在齐国公府来去自如,即便此刻有所退避,也是毫无用处的。
姜子墨索性开了门,见一穿着一身短打的男子站在门外,正伸手做叩门状,夜来星光黯淡,虽有月华似水,却也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如此深夜,与一男子如此堂而皇之地对面而立,终究是有所不妥的.
“惊着了夫人,是我的不是了,只是此来乃是寻人,还请夫人代为通禀一声,此番前来乃是有事禀报。”
姜子墨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入夜后私闯齐国公府,又擅闯我的闺房,也不怕国法森严吗,再者即便有再大的事,也不当如此无礼,若你真有要事,还请明日一早再来吧。”
他好似很是无所谓一般,此时脸上挂着几分戏虐的笑意,道:“夫人又何必这般震怒,既然我能够进来着齐国公府,自然也能够让我自己全身而退,夫人也千万别为此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为了我可是万万不值得的。”
听他这般说着,姜子墨是满心的不悦和鄙夷,如此放荡不羁的模样,更是令人生厌不已,冷冷言道:“无论你是何人,不管怎样巧舌如簧,今日你这般无礼,自是不会令你全身而退!”
说着姜子墨便要关上窗户,免得惊扰了陛下,正当要关上房门的时候,却被他一手拦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显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道:“原也是我失礼了,还请夫人见谅,但今晚为时已晚,我此番前来又是有要事求见陛下,还请通禀陛下才好,若是误了事,便不好了。”
打量了他一番,姜子墨也不好确认他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便当他是胡言乱语,愤而关窗之时,陛下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子墨,如此深夜,子都叨扰了你休息,改日朕让他郑重给你致歉,只不过子都这深夜来访,必定是有要紧事的,你也别太为难了他。”陛下又转向冯子都道,“你也是的,竟然这般无礼,擅闯齐国公府,也不怕扰了旁人引起无谓的纷争烦恼。”
见他们甚是熟稔,仿佛相识甚久一般,姜子墨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了一会儿,好似明白了一些,侧了身子,让那冯子都入内,只是多多少少都觉得还是有些不妥的,瞥看了一眼那冯子都,嘴角微微一扬,微微有一丝嘲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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