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自由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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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格勒布号商船。
“这么说起来,这些形状不同的图案,就相当于是各式各样的晶体管了;而这些粗细不一的线条,就是电路板上不同电阻的导线?”奥多问道。
“嗯,原理基本上是一样的。”艾米肯定地回答。
“那电力呢?或者说动力呢?”奥多又问。
“当然就是魔晶了,笨死……”艾米翻翻白眼,“只有那些魔法师才可以注入自身的魔力,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那些所谓的元素振动。”
三个人蹶着屁股,蹲在地板上,围着一堆凌乱的线条窃窃私语。艾米手里拿着一根烧黑头部的木棍,在地下左一下、右一下地胡乱划着线条,一会儿时间就乱成一团。
“丫头,你画清楚点,行不?”奥多抗议道。
“哎呀!我蹲麻了,站都站不稳了喂……这破房间,连凳子也没有一条!”艾米扔掉棍子,站起身来往床上一坐,双手捧头作眩晕状,直接撒赖了。
腿蹲麻了关你脑袋什么事啊,装都装不像!奥多嘀咕着,面对这个惫懒的家伙,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魔法阵这玩意儿完全就是形而上的东西,船上又没法有相应的工具材料,可以像化学试验一样可以现场做验证,很多东西不亲眼见识一下,总是无法想象,学习起来完全似是而非。
见鬼!到了自由港再系统地学习吧。
奥多伸脚抹掉那些原本就乱糟糟的图案,正准备温习那本魔法书,忽然听到外边甲板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凝神一听,似乎有人在叫着什么‘弗瑞达……哈波尔……’,急忙走到过道望下看去,只见甲板上人头攒动,一个少年手指着远方,兴高采烈地嘶声喊道,“弗瑞达……哈波尔!”
奥多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到一个模糊的尖塔出现在远方的水平线上,那是什么鬼东西?奥多正在疑惑地猜测着,发现那个尖塔渐渐地升高,然后,一个巨大的灰影出现在远方的海平面上。
这就是自由港了么?
“弗瑞达……哈波尔!”更多的人欢呼起来,数顶礼帽被扔上了半空,一个高大的牛头人兴奋地跳起了踢踏舞,一双粗大的牛蹄在木头甲板上敲得挞挞作响。
奥多粗粗一数,甲板上竟然有上百人!上船这么些天了,没想到这艘商船除了载货外,居然还装载了这么多旅客。
“自由之城,梦想之城。”身后的小指头极目远眺,凝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很久以前勋爵就说要带我来,结果……”
梦想之城么。
奥多静静地看着那团灰蒙蒙的影子,眼见就要到了,心里竟然有些惴惴不安,那里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么,盖尔,你会在哪里么?
远方的小岛越来越大,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覆盖了整个视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座的壮观的高塔,目测不低于七八十米,矗立在一堆灰色的建筑中央,鹤立鸡群,是那样的醒目。沿海是高高的海岸,周围海面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礁石,礁石上耸立着高高的灯塔。
商船驶近了,奥多看到了海岛沿岸还有许多瞭望塔、箭塔似的建筑,因为高度的问题,看不到海岛上面。船舶并没有直直地驶向海岛,而是斜斜地绕了一个圈,驶向了海岛另一侧,于是奥多看到了狭长的海岛侧面,发现这个所谓的小岛面积居然不小于连九龙、新界在内的香港岛!
海岛面向大陆这一侧完全被密集的建筑所覆盖,后面更宽广的狭长地带却是农庄和森林。商船在一个巨大的港口停泊,奥多在这里发现了数十条巨大的海船,应该就是所谓的‘自由舰队’了。
一群衣衫褴褛的大汉走向商船,在商船管事的呼喝下开始卸货,居然全是人力搬运,连塔吊、扛杆、甚至推车都没有,那些苦力们扛着一袋袋的货物,搬上远处的仓库。
跳板晃悠着,晃得艾米小脸煞白,双手紧紧地吊着奥多的胳膊,一步一步往下挪,后面有个邋遢的牛头人竟然故意地跳了一下,跳板弹了起来,引得艾米尖叫起来,整个人都贴到了奥多身上。
奥多一笑,干脆拦腰抱着她走下了长长的跳板。
一踏上码头,一群小乞丐就围了上来,奥多抓了一把铜币撒给他们,却听到旁边一声呼哨,扫眼看见码头上忽然钻出几十上百的小孩子,争先恐后地向这边跑来,不禁吓了一跳,赶紧拉着艾米一溜小跑,快速穿过码头区。
走上高高的石梯,一条宽阔的大街展现在奥多眼前,街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不停地南来此去,显得忙忙碌碌。大街两侧商铺林立,竟然充满了浓郁的商业气息。
自由港,我来了!奥多心情豁然开朗。
……
一条商船驶进了海港。
“萨格勒布号!快走,萨格勒布号进港了……”
身旁一阵嘈杂,数十个衣衫褴褛的苦力哄地一声,往卸货堤蜂拥过去。

“我!”、“我!”、“我!”……
数十人推搡着,拥挤在一座小台阶下,挤在靠里的人举着双手,眼巴巴地看着码头管事;挤在外面的人则踮起脚尖,高声嚷嚷着。
“挤什么挤?排好!问候你们母亲……都给大爷排队!”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柯林斯人趾高气昂地吼道,旁边一个魁梧大汉一挥手中鞭子,鞭梢在空气急速卷过,发出‘啪嗒’一声劈响。
人群安静下来,管事的目光扫视过人群,伸指点道:“你、你、你、还有你们三个……”总共点了六个人,随即转身离开。
被点着名的六个家伙喜滋滋地挤出人群,跟在那人身后;没被点中的人立即唉声叹气地往回走。
“布朗管事,还有我呢……琼斯大人向您问好!”最外围一个强壮的家伙喊道。
那个叫布朗的管事闻言回过头来,瞟了那人一眼,立即把脸一板,不耐烦地骂道,“加西亚,你这个半兽人弄出来的混蛋,告诉琼斯那个家伙,如果三天之内不把银币送过来,你们托马斯盗贼团的人就不要再来码头了。”说罢,转身一摇三晃地走了。
盖尔和列达相视苦笑,一起往回走,回到卸货长堤的另一头,面向大海蹲下来,目光搜索着大海,等待下一只货船进港。
威尔带着泰塔佣兵团的其它成员回萨维利亚公国去了,盖尔则成功地把野蛮人列达给忽悠走,跟着自己来自由港碰运气。
“住最高的大楼!吃最好的饭菜!喝最醇的美酒!睡最靓的女人!……”盖尔忽悠着,野蛮人则瞪大着双眼,被盖尔描述的美好生活给吸引得流出口水来。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这是第三天了,野蛮人的口袋里仅剩下二三十个铜币,两个人还没有找到可以糊口的工作,眼见得就要流落街头了。
“他……他为啥就不选我呢?”野蛮人不满地嘀咕道,抬手秀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难道我不是整个码头上最强壮的吗?”
盖尔一阵无语,心道这个家伙还真是单纯,怪不得会被自己忽悠来。抬头看向远方,大海里空空荡荡地,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有商船进港——即使有船来,也不一定有机会轮到自己去扛包,草!老子不在这混了。
盖尔站起身来,拍拍野蛮人的肩头,给他打气,“别急,我有的是办法。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盖尔对野蛮人说的那个好地方,就是自由港盗贼工会。这个工会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叫做‘自由之手’,其幕后负责人据说是自由港十二执政之一,算得上是整个自由港都排得上号的强大势力。
盗贼工会坐落在石阶大道,是在海边崖岸上凿出来的一幢半地下建筑,头顶上就是自由广场。
工会大厅里还开着一个酒馆,乱糟糟的,里面有三条深长的巷道通向深处,据说这里和整个自由港的排水系统相连,能够通到自由港的任何一条街道,那些在街头得手的强盗、小偷们往往直接钻入隐蔽的下水道,及时脱身,潜回盗贼工会去销脏。不过,下水道纵横交错,里面机关重重,只有盗贼工会的正式成员才能进入那些有守卫把门的通道。
盖尔的想法是露一手,就跟在辉月城盗贼工会里一样,秀出自己的本事谋个营生,至不济也能接一些见不得光的活儿,首先养活自己再说。
两人找个位置坐下来,四下里张望,在扭着曼妙身材的猫人侍女来到桌前的时候,盖尔尴尬地笑了一笑,敷衍道,“美丽的小姐,请稍等再来,我们还有客人未到……”
猫人侍女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大厅里散坐着各色人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没人注意他们。怎么办呢?盖尔寻思着,难道站起身吼一嗓子,来个嚣张的自我介绍?不行,即使不被人轰出去也会被人当作精神不正常。算了,还是先去登个记吧。
盖尔站起身来,示意野蛮人少安毋躁,自己走去前台和那个半老徐娘交谈了一会,询问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嗤……自由港遍地都是黄金,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拿。”风韵犹存的前台大娘不屑地说道,拿她那双涂着眼影的桃花眼上下扫视盖尔。
看毛啊,老子的本事不在下方。盖尔有心想露一手,最后还是忍住了,低声下气地套近乎,得知想接任务,有两种方式:一是加入某个盗贼团;二是缴纳五个金币的保证金,可以接一些小任务,缴纳二十个金币,可以接一些油水丰厚的任务,至于暗杀任务,那就不是新手能够接到的任务了。
我擦!二十个金币。
盖尔一阵郁闷,看着那个风骚的女人,心道,把老子卖了,值这个价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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