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紫衣卫的怪人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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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了一下,看看闵采尔的脸色,又接着说道:“黑骑士试炼!想要成为狱雷的骑士,必须通过黑骑士试炼,然后完成领主赋予的一项艰巨任务。能活着回来的就能破格被提拔为狱雷的黑骑士。闵采尔,我要事先警告你,这不是简单通过武艺大会,或是被选为朱衣卫或是紫衣卫就能达到的。过去十年里,想要获得黑骑士称号的平民足有三百多人,你知道他们有几个通过了试炼吗?不到十个人!你又知道他们最后拿到黑骑士称号的有几个吗?只有阿苏拉一个人。他被成为宁河的镔铁骑士!”
“紫衣卫里想成为黑骑士的也有不少人,比如你认识的黑斯·高。很快就会有这个机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伊莎贝拉正色说道,“你是卡萨子爵欣赏的人,所以他没有送你去服苦役,而是给你参加黑骑士试炼的机会。如果你没法通过,你的下场就只有死!”
话音刚落,伊莎贝拉的右手心里忽然凝聚起耀眼的电球。雷光四溢,游走的雷蛇嘶吼着撞击着屋里的墙壁,打得粉尘扑簌簌溅落。闵采尔张口结舌,连粉碎的石子击打在脸上也没有感觉。
果然,跟人渣谈理想是极其愚蠢的行为呢。只有压倒性的暴力,才是统驭他们的王道!
闵采尔眼珠一转,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臣下必定竭尽全力,使出浑身本事拿到黑骑士资格!请主上放心!”
在没看到紫衣卫所有的荣誉,财富和权势以前,似乎兴奋,恐惧,刺伊莎贝拉已经开始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一股躁动的暗流随着时间的临近逐渐得强大起来,就连每天想找机会证明自己的闵采尔都有了深刻的感觉。
紫衣卫驻扎的大院落里,凌厉的杀气就如同火山爆般喷涌着,披着紫色军袍的人们就像疯狂了一样,明里暗里较量着。闵采尔一个人坐在走廊上,望着唯一熟悉的骑士黑斯·高正在和同样装束的另一骑士对战,只见场中长枪大戟齐飞,盾牌短剑共舞,打得煞是好看。
“雷龙戟!”那是黑斯·高旋身将武器拉出一道光弧,重重击打在对手的盾牌上。
“飞天斩!”那是黑斯·高纵身一跃,双手过顶将长戟刺出。
“空手入白刃!”那是黑斯·高武器被盾牌挡掉,他用铁手套去抓对手的短剑。
“仙人指路!”黑斯·高这厮已经弹尽粮绝,开始用阴招。
“撩阴腿!”又一个阴招。
“猴子摘桃!”
“马勒戈壁!”好吧。黑斯·高山穷水尽,大喝一声扑倒在地,双手捂着裆部痛苦地呻吟起来。显然对手在阴招上的功力略高一筹,以不明显优势获得了较量的胜利。
闵采尔看得一头是汗,心里大加鄙视这群家伙。老子是个山贼的时候尚且不屑使用这些低等无耻的招数,你们这些堂堂骑士居然用得不亦乐乎,真是狱雷之耻!见黑斯·高挣扎着爬到走廊这边,闵采尔还悄悄挪动了位置,以示自己和他们并非一类。
“闵采尔,你不下场试试?”黑斯瞅了他一眼,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已经看了好多天的男子总算找到机会询问一下,这些人打来打去究竟是在什么疯。
黑斯·高看向闵采尔的眼神有些怪异了。
“我以为少主都跟你说清楚了。怎么,你不知道黑骑士试炼的事情??”
“知道啊!”
“那你知不知道,这次试炼资格会从我们这些紫衣卫里选取?只能有一个人有资格通过比赛,进入试炼考验。”
“嗯嗯!”
“那你知不知道,通过试炼还要完成领主赋给的一项任务?”
“知道。”
“那你还不加紧练习?”
闵采尔很想告诉他,如果这个名额不是自己的,那自己只有下地狱的命运。不过这家伙算是紫衣卫里比较八卦的家伙,多余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闵采尔拉着他坐下,说起这些天自己的疑惑来。
“你刚来不清楚。紫衣卫里面有三个人不是纯正的骑士。第一个,是塔夫尔汗山的牛头人酋长阿蛮。那家伙身高两米多,膀大腰圆,擅长使用一把巨大战锤,锤头比马的脑袋还要大上一圈。遇到他的人不是被砸成肉饼,就是变成*人皮,那是十分的危险。”
“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进门时候你遇到的刀子。据不可靠小道消息传说,他在加入以前被称为盗贼之王,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而且这家伙行踪飘忽,神出鬼没,最喜欢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摸人脖子……”
闵采尔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自己的脖子就被这家伙摸过,差点造成心理阴影。
“最后一个嘛……”黑斯·高停顿了一下,坐直身子前后左右上下望了一圈,又神秘兮兮地示意闵采尔把耳朵附过去。
“最后一个,就是那个法师霍曼。这家伙小心眼,脾气古怪,性格孤僻,行为怪异,不把人命当回事,据说在魔法协会的时候,就喜欢研究一些明令禁止的法术,因此被逐出了陨星城,不知怎么的被少主弄了回来。你可要小心。虽然在这里没听他杀过人,可他最喜欢把得罪他的人拿来做魔法试验。昨天有个紫衣卫不小心踩了他的袍子,就被变成了黑猫。吶,就是那边晒太阳的那只。前两天还有一个被变成了蛤蟆,现在不知道跳哪里去了。希望魔力消失以前能活下来吧……”

黑斯·高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眼睛越过闵采尔的肩膀向后看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的嘴巴惊诧地张开着,足足可以塞进一个苹果,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颤抖着,就像突然了疟疾,打起了摆子。
下一瞬间,黑斯·高的身形猛烈地收缩起来,扭曲着匍匐在地上,出不似人形的惨叫。耳朵迅的长大,鼻子被砸扁又被拉长,屁股上还冒出个打着卷的小尾巴……
他被变成了一头猪。
闵采尔就像被雷劈的蛤蟆一样,张口结舌动弹不得,身后却有只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男人紧挨着他坐了下来,出两声”咳咳”的笑声。
“这只猪看起来挺美味,不是吗?”
霍曼!
闵采尔没想到话题的主人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身边,心脏跳得跟奔马似的。法师似乎被他僵硬的神情逗乐了,搭着他的肩膀笑道:”我最讨厌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了。不过你好像不是那种人!”
“……”
“你是新来的吧?听说你想成为一个贵族领主?”
“……”
“咳咳,可怜的孩子。他们的胡说八道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压力,真是太讨厌了,咳咳。不如到我那边喝点饮料,放松一下?”
“不,不必了!”闵采尔就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转身就向走廊另一头跑去。才跑出两步,忽然一道白光闪过,闵采尔只觉得寒气迅从脚底蔓延而上,瞬间传到了脑袋,连思维也被冻僵了。
“冻结术。”霍曼狡黠地笑笑,再度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闵采尔冰雕。又抬手从食指放出一道射线,让冰雕浮了起来。
“真是调皮的孩子,这下可麻烦了。还是带到实验室解冻吧,唉,谁让我心好呢?咳咳!”
望着霍曼离去的身影,一直躲在走廊阴影里的猪轻叹口气,转身向另一端跑去了。
“这里是哪里……”闵采尔醒转过来的时候,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丢在一个温热的水槽里。先前被冰冻的寒意正随着温热的水流逝,感觉好多了。这里是一个二十多平米的石头屋子,中间就是自己躺着的水槽,周围杂乱地摆着几条桌子,上面堆着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有些罐子还不时泄露出一阵刺鼻的烟雾。
“你醒了。”霍曼依然包裹得严严实实,”欢迎你到访,我的朋友。”
“有被捆住双手双脚到访的朋友?”闵采尔觉得大事不妙。
“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问题,我的朋友。比起你即将成为强大的一员,这实在是非常、非常小的代价。我听说过你的志向,成为一个领主,非常好!但是不可能,就像我,霍曼,虽然很好很强大,可我宣布我要成为一个神明,那就跟梦没有两样,如果不改变些什么的话。”
法师的衣袍里伸出两只枯萎的手,慢慢地探进水里,轻轻按摩着闵采尔的左臂,从肩膀一直摸到了指尖,又掰开他的手掌,在掌心里画了一个六芒星。
“你知道,为何你不可能成为贵族吗?因为那些人,和我们这些后天努力获得力量的人不一样,他们自称是魔神的血脉,是流淌着魔神血液的后裔,因此生来就是为了统治这片土地的。当然,我也做了一些研究,每一个有着古老家名的谱系,都有着自己天生的独特力量,比如朱诺家,他们的血显现出来的偏向空气元素,或者说,风;比如拉罗讷家,更擅长使用火;还有伊莎贝拉伯爵小姐,狱雷一脉的孩子,天生的雷电使用者,还被称为『风暴暴君的宠爱』。她的兄长卡萨,我想也应该差不多。这让我非常纳闷,非常,咳咳。我的朋友,为什么,我,霍曼,一个天才,也不能在出生的时候就具有如此的元素亲和力,为什么其它没有古老家名的人,都没有显现出这种力量?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
法师说这话,还不停的摆弄着一堆铜管,把其中一些接在一个怪异的圆球上,又从圆球另一端拉出一条新的长管,在管子顶端装上了一个针头。他似乎很满意做好的东西,把圆球在闵采尔眼前晃了两下,顺手把针扎进了他的右臂里。
“所以我决定找到谜底。究竟是什么诱了这些元素,让他们听从贵族们的呼唤。如果找到这个答案,我,霍曼一定能破解魔力根源的谜题,然后……”
他说着话,开始兴奋地抖起来。闵采尔也在抖,恐惧地望着那根管子。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自己是只试验用的小白鼠。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问了一句:”你要称霸世界吗?”
“那有什么用?低俗!”霍曼不耐烦地否决了,”我需要的魔力怎么会这么简单,这涉及到心理学,医学,还有社会学,想要完成这样一个研究是非常难的,以你简单的大脑决不能理解!如果能完成这个研究,呃,呃……”
法师郁闷地思考了半天,终于摊开手:“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个研究是我的私人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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