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情为我困,我被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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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中午,会才散了,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我也是真心饿了,邀了曾纯、刘春兰去校门外的大排档吃饭。
尽管各个学院都开了大会让学生们不要再议论雷玉红死亡的这件事,但在大排档吃饭的学生依然在低声讨论。
大排档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我们大家都喊他王伯,听说已经在校门口开大排档已经几十年了。
王伯给我们三个上饭菜的的时候突然嘀咕了一句,“三位啊,其实这也不是学校第一次死人了,你们有没有听说学校曾经闹鬼啊?”
他冷不丁的这几句话把我和刘春兰、曾纯都吓到了。
“闹鬼?”我的脑海里蓦然就闪现出死鬼何夕还有女鬼宁倩的身影来。
王伯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学校闹鬼的事多了,我知道的就好几个,不过大多数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都是心里有鬼,做贼心虚罢了……喂,三位姑娘,昨天自杀的那个妹纸好像就是你们寝室的吧?前几天她还一个人来过我这大排档宵夜。不过说是一个人,但她的举止却看上去无比的诡异……”
“王伯,什么?你说雷玉红前几天晚上独自一人来过你的大排档宵夜,而且还很奇怪?”我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问道,“怎么奇怪啊?”
“你说吧?她明明就是一个人坐在那,却好像旁边坐着她男朋友一样,要了两双碗筷,一边吃饭还一边有说有笑的。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她是神经有问题呢……后来仔细一想,她不会是撞邪了吧?”
听王伯这么一说,我脸色惨白的看了曾纯一眼,发现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曾纯也曾经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雷玉红那个样,肯定是跟邵斌在一起!照这样说来,那个邵斌就一定不是人了……
我浑身发麻,坐不住了,快速的扒了两口饭,然后结账招呼曾纯、刘春兰回宿舍。
王伯又很严肃地跟我们仨个说道,“三位啊,鬼这种事以后还是少打听,容易惹祸上身,别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王伯后来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就像身后有双什么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我们三个看一样,逃也似的回了宿舍。
见到雷玉红她娘雷妈妈是在一个星期以后,她来宿舍取雷玉红的遗物,脸色木然,估计是伤心过度所致。
我们给雷妈妈泡了菊花茶,她连喝了几口,脸上方才恢复了点血色,当她抬头看了我们三个一眼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雷阿姨,人都死了,你要节哀,要不,您女儿知道您这样,会着急的……”我们想不起用更好的话来安慰雷妈妈,翻来覆去就是要她节哀这几句话。
雷妈妈迷茫地看着我们,“不……我女儿没有离开你们,她就在学校里,就在这附近……”
我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眼色,真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女儿死的这么蹊跷,她是不会去天堂的,她一定会变成厉鬼惩戒害她的人,我看见了,我每天都能梦见她,听她和我说,她好痛苦啊,她好悲伤啊,这一类的话……我一定要找到害死她的人,为她报仇。”
曾纯冲我摇摇头,估计她一定是以为雷玉红的妈妈已经疯了,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劝慰的可能了。
雷妈妈伤心了会,然后动手清理雷玉红的遗物,我们三个在一旁帮忙。
睹物思人,说实话,如果不是顾忌有雷妈妈在场,恐怕我也早就哭得泣不成声了。
“小七,这里有一封信!”刘春兰忽然喊道。
“信?什么信?”雷妈妈条件反射般的一把夺过刘春兰手中的信封,从里面颤颤巍巍抽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来。
我们三个顿时都傻了眼,只见那张纸上面写着,“情为我困,我被情伤,阴阳相隔,死不足惜!”
这短短几句话居然是用血写成的,从字面上看,确实,雷玉红是为情所困,所以才自杀的!
雷妈妈冷冷的笑着,“真的是这样么?可我从来就没听我女儿提起过她有什么男朋友……”
“我和我女儿感情一直都很好,我们与其说是母女倒不如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真的从来就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凭我女儿的性格,更不可能为了个男人就上吊自杀啊……”
看来,雷玉红跟邵斌交往就连雷妈妈都是瞒着的。
我静静的看着雷妈妈,过了好久,才说道,“雷阿姨,毕竟您女儿已经是大学生了,很多时候,一个人是会改变的……她也许已经和你了解的她有了不少偏差呢?”

雷妈妈愣了一会儿,说,“也是,你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以前她每隔三五天就会打个电话给我,可半个月前,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直没打电话给我……原本以为再过两个月就放假了,就能见到她……却不想,还没能见到她,人就已经走了……”
雷妈妈说着再次嚎啕大哭起来,而且哭得愈发不可收。
这下我也没了辙,用胳膊肘撞了撞刘春兰,意思是让她想想办法劝劝雷妈妈。
可刘春兰也是双肩一耸,表示搞不定她。
我们三个人都大眼瞪小眼。
雷妈妈又哭了十来分钟,大抵也是哭累了,她坐了一会儿,然后拿着雷玉红的行李向我们三个告辞。
我们三个把她送到宿舍的楼下,下面有辆车在等。
雷妈妈上车前告诉我们,三天后就准备送雷玉红出门,希望我们能去祭奠一下,我们三个赶紧点头答应了。
生死一到,作为室友,就是雷妈妈不提,我们也是打算要去送的。
雷玉红是本地人,她家离学校大概只有二三十里的路程,第三天下午,我和曾纯、雷玉红打的去了雷玉红的家。一走进她家院子,就看见在院子里搭的灵棚,因为是第二天出殡,正好赶上上祭。上祭就是在出殡的早上给死者的案头前做各种五花八门的菜式还有面食,一小碟一小碟的飞禽走兽什么都能在那上面见到,能有几百种吧。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因为人到了下面会什么都看不见,上祭就是把阳间的东西给他复制下去,做什么,下去后就能看见什么。
我们一进院子门就直奔灵棚的案头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一起身,就有人送来茶水、瓜子花生。
我看着那个灵棚里面,香烛后面放了一张雷玉红的黑白遗像,不知道为什么,我盯着那个遗像,总觉得雷玉红的眼睛在动,在瞪着我,后脊梁一阵阵的就开始发凉。
“樊小七同学,是你们来了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我回过头,就看到几天前在学校被我撞过的哲学课老师莫彬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手里端着上祭的东西。
“莫老师?”我一脸诧异的看着莫彬,“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彬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那笑怎么看就怎么像那些做法的师公道士,“我是来做法的,也是来送雷玉红同学最后一程!”
他的笑里少了在学校遇到他时的温文尔雅,多了几抹神秘。
曾纯在我背后捅了捅,低声问我,“小七啊,这个人谁?莫老师?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我怎么没见过?看上去你怎么跟他很熟的样子……”
看着莫老师端着上祭的东西走了过去,我才看着曾纯说道,“他是新来的哲学课老师,叫莫彬!”
城里的白事跟我们那好像太一样,小时候在村里我曾经见过别人家办过丧事,所以一般的流程我都知道。就是出殡的时候直接把棺材抬到挖好的坟茔地里埋了,然后晚上再在十字路口烧烧纸钱就算是彻底的送走了。
那晚雷玉红院子里有很多的人,我和曾纯、刘春兰三个没往前凑合,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莫彬在忙来忙去,一会儿嘱咐这一会儿嘱咐那。而雷妈妈就一直跪在案头前,一边烧纸钱一边哭得个昏天黑地的。几个亲朋好友过去扶她,她也不起来,随后,就一直跪在那里哭。
因为遗像看得我浑身发麻,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就多看了几眼,结果在雷妈妈跪下去磕头的时候我居然隐隐约约的在她的头上看见了一只手,把我给吓了一跳,不停的揉着眼睛,再想仔细看看,那手又不见了。
曾纯在旁边碰了碰我,“哎,小七,你看那遗像是不是眨眼睛了?”
我心一凉,看了过去,除了阴刺刺的感觉别的什么都没有啊!
我赶紧摇了一下头说,“没看见,你看见了啊。”
没想到曾纯也摇了下头,“没看见。”
“没看见那你说什么……”我相当的无语,看了曾纯一眼,“你别没事儿在那吓唬人啊,一照片眨什么眼啊,就是眼睛真动了,那也是看花眼了……”
“这个……这个……我刚才确实是没看见眨眼睛,不过,在我小时候家里一个亲戚喝农药死后走的时候,出殡那天我却是看见她的遗像眨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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