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不诉从前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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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既然发现了孩子,就不可能不问。
走到这一步,我不可能让这孩子,搅进乱七八糟的是非,更不可能,让别的的女人染指,绝对不能。
不是我的心有多狠,而是现实给了我措手不及。我不能由着心软,再跌入那个男人罗织的深渊。
刚刚趁他换尿布的时候偷偷把婴儿保健本翻出来摆在茶几上,就是为了让他“无意中”发现。
只是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我却没有一丝的快意。我想着,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我阴阴的一笑:“上面不都写着吗?”
他摇头不死心,固执的问道:“不可能。你可别告诉我是谭佑文的。按这日子怎么推算都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去年我是天天在你身边吗?”我脱口而出,说完耳朵一阵麻麻的寒凉,到底是脸皮薄。
果然,他双眸瞪大得似要把我吞没,泛着的水光像是盈满要溢出,而他的嘴角一点点的往下沉,像要沉到不知名的地方。
我感觉内心撑起的防线在一点点崩塌。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却故意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冷冷的道:“孩子是早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被压制的酸意一股一股的往外冒,我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话题,否则我不确定下一秒会不会崩溃。
我咬咬嘴唇又狠心道:“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谢谢你来看我的孩子,我就不送了,楼下门禁自己可以开……”
他霍然起身,三两步蹭到我跟前,一脸震惊,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一个个字:“你是告诉我,你趁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和谭佑文……偷情!”最后两个字让他彻底爆发了,他忽的抓住我两只胳膊,“你们偷情?!你给我戴绿帽?!”
他眼睛猩红,嘴角不住的抽动,浑身一直在打抖,深深的挫败彻底的击中了他。我被他晃得头脑震颤,皮肉被他的双手紧紧勒得生疼,酸涩和苦痛如同潮水般袭了上来,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划落。
他忽然又停下来,双眸幽沉深厉却一直在我脸上搜寻,像是发现了新的期盼,期盼我告诉他那是骗他的,又像要试图击穿我可能有的伪装。
末了,他又自欺欺人的道:“你和谭佑文不可能进展这么快,要真是这样,谭家人怎么可能让你们流落在外。对!”他自顾自的点头,像是只要他点头,天下的真理就会遂了他的意,“对对,芯芯,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你才这么说,你是跟我赌气。过几天你肯定会跟我说实话。我们是夫妻,结婚证都揣着呢,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不可能认贼作父。你一定是气我的。”
我强撑着昂起下巴,却泪流满面,悲痛和怨恨,如同洪水一般,瞬间将我淹没。
你可知道我那天的肝肠寸断,心碎欲死!你可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不让自己崩溃?
看着他悲痛如哀求的神情,我的心有一瞬间的心软。可是,想到那天谢媛可白花花的身体,我眼前冷了下来,狠狠道:“萧毅尘,你跟谢媛可滚到一起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不过彼此彼此,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那天我甩了你那么多耳朵,你预备……预备还给我多少?”
“你……这是真的了?啊!”他终于面露狰狞,眸底所有的希望灰飞烟灭,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芯芯,你说你跟翁同没做过我信你,你说你跟谭佑文是生意伙伴我信你,结果你最后给我弄了一对私生子,你是要杀了我!你直接拿刀来杀了我!”
你敢说你当初不是拿刀来捅我!
我缓缓闭上眼睛。如果能快速结束这场煎熬,我甘愿承受所有的痛楚。可是我的心像被五马分尸了一般,一直疼一直疼。
身上的力道突然松了开去,身旁一阵风而过,我猛然开眼,萧毅尘早已越过我窜进了房间。
我浑身一震,飞快闪进去大喊:“萧毅尘,不许动我的孩子!”
我预料到了他的挫败,却低估了他的爆发力。
只见他从婴儿床里抱起承承,惊恐立时爬满了我全身。他是要做什么!我冲上去要抢,他单手偏过另一头,整个人像疯了似的,承承被他托在手中悬着。
原本沉睡的小人儿这时候醒了,睁眼看着萧毅尘陌生的面孔“呜呜”的哭泣起来,四肢不停的蹬腿。
我颤声道:“萧毅尘,你别乱来,他还那么小,你有什么冲我来!”
我全身都在打抖,从头到脚爬满了寒凉。脑子千回百转,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欺骗他,是不是就该告诉他实情。我咬牙做了最后的准备,实在不行只能和盘托出。
这疯子做事向来出格,不按常理出牌,千不该万不该把他引到家里来!

他眸底饱含着太多的隐忍和愤怒,看看我的哀求,又看看手中“嗷嗷”直哭的婴儿,手忽的一伸。
“萧毅尘!”我的心一提,却见他从承承头上一扯,揪下了几根头发。
孩子本来哭声渐息,被这么一扯,疼得又大哭了起来。虽不是我亲生,可初为人母的柔软让我的心狠狠的疼。
知晓他的动机,我暗舒了一口气,伸出手再次哀求道:“萧毅尘,你把孩子给我好不好?”
他一直凝视我的泪眼,满脸痛楚,静默着静默着,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低头睨了一眼哭闹的承承,又像是带着千般的不忍万般的疼惜。
过了几秒,终于把孩子递到了我手上,手里还死死拽着那一小搓头发。
我如临大赦,慌忙把孩子抱进怀里,轻轻摇着哄着,不时轻拍孩子的背部。
可承承像是受尽了委屈要彻底发泄似的,扯着嗓门“呜呜”大哭,声音虽小,但听着我肝肠寸断,而另一张婴儿床的果果又像是获得了感应开始哭了起来。屋子里两个小孩嘤嘤耶耶的声音此起彼伏,让我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萧毅尘像个雕塑一般站在旁边,我瞥了一眼,发现他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呼吸粗重,让我的心一直紧紧揪着。
这时,房间外响起稳健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谭佑文恰好踱到了房门,看到屋内的状况微微一怔,顾不上萧毅尘在场,赶上前来,“怎么哭得那么厉害?”
“不知道,刚刚喂了奶睡了一小会儿。怎么哄也不停。”
“我来。”说着,很熟练的从我手中接过小承承,边哼着:“呼……粑粑来了,不哭不哭。”
我手脚打颤着不知往哪里放,恍恍惚惚的,无意识的抱起了果果,那个男人身子晃了晃,往后退了几步,忽的抱着头就往外冲,拐过门口的时候脚下一趔趄差点没站稳。紧接着,“嘭”地一声摔门而去。这样的萧毅尘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恐。
谭佑文边哄着边瞅瞅我的方向,不安的道:“你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顾不上擦拭挂满泪痕的脸颊,“我很好……我跟他说了。”
“我看得出来。”他一直摇着怀里的小承承,而我一直轻拍怀中的小女儿。
画面如此恬静安定,却让我再度生出一丝恐慌,心头像是被深深挖去了一大块。
我问:“我这样把孩子生生和他分开,对吗?”却又像在问自己:如果不这样,就会陷入无休止的纠缠,你愿意吗?
纷乱复杂的家庭、对我百般不满的董事长、虎视眈眈小人得志的小三,还有两个妈妈之间剪不断理不清的恩怨……过往这一切遥远又清晰。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他哄着我说想和我生孩子,我想起他去t湾前他抱着我说要和我生孩子,想起在江边他盯着我的肚子步步紧逼的关注……这些都被我一一刻进了脑海,让我心头发软又钝痛。
看似清晰又模糊的答案,却走的每一步,都徘徊不定。
如今终于做了选择,我开始陷入了恐慌。
“人总是会在岔路口停滞不前。”谭佑文开口,“而不管做哪种选择,都会懊悔要是选另一条路该多好。可是如果当初选择的是那条多好的路,你一定又会盯着你现在的这条。所以,迈出去了就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你只需问自己,你曾经关注的那一切,是否还重要。”
曾经关注的一切?
他是否一心一意的爱我,他是否爱上了谢媛可,他是否还会出轨别的女人,这些还重要吗?
我抱着我的小棉袄,看她细细的一抽一抽鼻子,哭花了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花,那么水亮的一双眼睛在期待着外面广阔的世界,猛然间明白了什么。
我有孩子要养,我有一帮员工要养,我有年迈的父亲和昏迷不醒的母亲要养,我的世界已经如此丰满。
其他的,还重要吗?
……
谢媛可探头探脑找来的时候,我正跟何姐推着两个小家伙往回走。
今天小家伙们表现不错,被两个小姐姐的妈妈夸说长得好,又不爱闹腾。果果是相对文静,承承就皮了。
有双皮靴“噔噔”的走上来,骄傲的声音灌入耳膜:“霆芯,你还真是让我们好找。都做妈妈了,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准备喜糖和压岁钱啊。来来来,手下阿姨的见面礼。”
说着,自动自觉的把红包塞进推车内。
听到声音我的确怔住了,转而微微涌起怒意。来了个萧毅尘,外带一个谢媛可。
“我是在他家里看到亲子鉴定才知道的,那时候萧董事长也在。”
我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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