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情愿住进你的围城(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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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木地说:“他不是像,他就是这么做的。”一说到他,心就开始抽痛。
“会不会是什么人嚼了舌根?”
我凄然一笑:“萧毅尘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会是耳根子软的人吗?自己没有确认过的事他怎么会相信?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他只说了谭佑文,可我们只正常的往来,并没有出格的事。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可以跟我闹,可但凡还想继续这段感情,又怎么会……”
我心头钝钝的痛。
我不敢去想,却不得不面对。
萧毅尘,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翁同的视频不曾让你放弃我,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谭佑文就让你狠下心了吗?
爸爸半夜到了。了解了情况,让书慧先回去,他留下来和我守夜。他一直安慰着我,斑驳的脸忧伤却坚定,仿佛给了我无限的勇气。
清晨,医生来查房,妈妈还没醒,双眸一直紧闭,仿佛要长睡不起。
小姨早早过来,叫我和爸爸回去休息,说有消息会通知。我们不依,这两天是关键时期,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处理。
结果这一待就是七天。
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我们煎熬的心一次次的饱受炼狱般的折磨。
妈妈平生一向为善,为什么要横遭此祸?
那天她还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起那么早。
那天她把家务做好了才出门,洗好的衣服还干净的晾在阳台。
她买的菜还没吃完……
我想吃的红烧排骨她还没做……
我靠在爸爸怀里闷声痛苦,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难道真的离我而去吗?
而那个结婚证上作为我丈夫的男人,一个电话都不曾出现过,更别说到医院探望。爸爸原本精神奕奕的容颜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看着我悲痛欲绝的表情,诸多疑惑,却多次欲言又止。
我哪里看不出爸爸的意思,可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代理商和加盟店的生意让书慧帮忙照看,而最近结合品牌商的冬季政策,我适当的安排了一些大型活动。之前偶尔跟她提及,她多少了解一些情况,我托她帮我看着点。
期间少不了一些同行或朋友的探望慰问,我勉强应对,身心俱疲。
谭佑文风尘仆仆地来了。他先找了院长和几位资深主任细聊,又从其他地方调来权威专家会诊。
结果,专家又告知,颅内出现术后耐药菌感染。
谭佑文提出,把妈妈转到脑外科最好的省医院治疗。
爸爸和小姨看着他笃定而诚恳的表情,都点头同意。
小姨感慨地对谭佑文道:“小谭,还好有你。”
谭佑文只淡淡一笑,“举手之劳,希望能帮上点忙。”
他转头向着我:“天无绝人之路,感染是很正常的。开颅手术后十天半个月醒来也是有的。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我肿胀的眼睛依旧涩意朦胧,只轻咬唇瓣点头。
小姨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你当初怎么没选他呀?男人平常怎么疼是一回事。关键时候得出力。你那个老公怎么回事?丈母娘出事一周多了,鬼影都不见。日子不想过了就离婚。我看这位谭总对你有意思,这年头只要没孩子,离个婚算得了什么?人说劝和不劝离,可你老公都做了什么?”
我心烦意乱,勉强聚集精神听着,末了幽幽地说一句:“小姨,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眼下我只想妈妈快点醒过来。”
小姨只能郁闷的闭嘴。
过了半个月,萧毅尘果真是音讯全无。
我终于明白:我们真的玩完了。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他那么轻易地放手?
在经历了一次撕心裂肺之后,既然决定了要牵手一生,为什么就那么轻易放弃?
三年前的分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至少你跟我,还有个交代。
可是,这次,你预备不告而别?
我不是输不起。
我不是放不下。
我可以当自己瞎了眼,一而再,再而三的掉入你陷阱。
可是,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交代,交代我们这两个多月的婚姻,于你而言是什么意义?
交代,交代对我这个法定妻子,从一开始,你是放在什么位置?
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婚姻对你而已,是不是想要就要,想放弃就放弃的玩偶?
正如你三年前默认和谢媛可的关系,这次哪怕是铁板钉钉的证书,你也弃如敝屣?
我心如死灰,在无人的地方痛哭到窒息,在家人面前强撑着忧伤的面容,不给一夜熬白发的年老父亲徒增悲伤。
现实于我,像一把凌迟**的铡刀,一寸寸的在割刮我的皮肉,让我身心疼痛到麻木。
妈妈始终未醒,成了植物人。而警察调取的信息并未有妈妈摔倒的画面,唯一出现的熟人只有萧毅尘一个,也找他问过,他们只是聊一些家常,并没有证据表明他和妈妈的摔倒有关。
我听到“萧毅尘”三个字,从悲痛中醒转,急急的问:“他们……都聊了什么家常?”
民警还是那个小梁,他满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虽然……虽然他们都是你的家人,但与此案无关,恕难奉告。”
“与此案无关?”我的拳头缓缓地握了起来,情难自抑,“你说他也是我的家人。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但我妈妈是在和他见过面之后摔倒的,你跟家属说谈话和案件无关,你让家属怎么接受。”
“据你们双方的口供,你和萧先生之前一直恩爱有加,最近只是因为一些小事有过争吵,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动机。”
“反正没有什么证据对吧。”一旁的书慧打抱不平,“你那位萧先生从出事到现在鬼影都不见,警察哥哥,是你,你不会觉得反常吗?我们不会无端揣测,但也知道这是不符合常理的事。你们就因为他财大气粗,直接漠视这些疑点吗?”
“你说的这些我们会认真考虑在内,但目前为止确实没有证据。我们会竭尽全力,还你们一个交代……”
我脑子嘤嘤嗡嗡,连书慧怎么把人送走的都记不清了。艰涩的闭上双眸。

之前因为妈妈的事突如其来,根本来不及细想种种关联。如今多人剖析,脑海脉络似乎逐渐清晰起来,却从脚底抽起一阵冷风。
萧毅尘,萧毅尘,你的薄情,我无可奈何;你的狠戾,我无能还击。
可是,我宁愿自戳心脉,也不愿相信你就是那个伤害我妈妈的人。
即使爱成了恨,我们成全彼此的自由。
为什么有一天,我们要站在这样的立场彼此伤害?
我消沉得如同行尸走肉,就连有个国字脸男人过来探望的时候都愣得想不起来这是哪位。
“我是蒋德宝。”他手里提着果篮,声音低沉,目光如炬。
我脑神经被什么提起,脱口而出:“是当初砸店的蒋德宝?”
对方沉默了几秒,随即语带尴尬的道:“唐总见笑了,我听说了令尊的事,就过来看看。”
我才觉失言,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带着鼻音说:“谢谢你来探望我妈妈。”
“应该的,之前一直忙,现在才过来,希望不要见怪。”他张着一口白牙浅浅的笑着,态度温和。
我摆摆手,“没事,能来都是一份心意,我谢谢你。”
“这种情况也不是疑难杂症,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不用过分担忧。照顾好自己,才有力气在妈妈醒来后照顾啊。”他以一位长者的身份诚恳安慰,让我颇为感动,稍稍放下了一丝戒备。
不过,他话锋一转,“方面出去聊聊吗?”
我呆愣了几秒,猛然想起当初是萧毅尘做中间人做的调节。盯着他一脸诚恳的神情,心下狐疑:要谈什么那么神秘?会不会有什么我想知道的信息。
我跟爸爸知会一声,跟着他走了出去,在医院外头的一家茶楼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才一坐定,蒋德宝立刻就愁眉苦脸:“唐总啊,你能出来真是给我莫大的面子了。”
我忙摆手:“蒋总您说这话可折煞我了。您可是前辈。”
他深叹了一口气:“我年长你几岁,可生意啊,真是后生可畏,我怎么敢自称前辈啊。”
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只听他继续道:“我也不绕弯子,最近不是秋冬旺季嘛,我们也配合商家做了一些活动,其他门店效果还不错,偏偏容桂路的业绩不上不下,就是拉不起什么生意。后来就发现,顾客是一进来,可来看了看就说要去你的店里看一看……”
我算是听明白了,眼下似乎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状况。我做活动冲击了他的店,他上门来讨说法了。
只是这次他没有直接派人砸店,我是不是该暗自庆幸?我心头涌起一丝苦涩。
“蒋老板,我门店的活动力度并未有太出格的地方,只不过借着商家的资源做大促,别人家的店也是这样做的。”我克制着道,毫无避讳他充满期待的眼神。
“话是这么说,可我的顾客就是巴巴地被你们的店抢走了。”他见我不曾松动,把话挑了些明朗。
我心潮涌动,却平静地笑道:“蒋老板,我开门做生意,遵守的都是行业规则,并没有不正当竞争。”
“唉……”他一拍大腿,索性道:“我也不绕弯子了,你们店这一两个月也赚得盆满钵满了,就一个请求,这两个周末能否放小力度,让我的店也分一杯羹?我感激不尽。”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轻不重,听着似是请求,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否的语气,让人心生不悦。
而且,我很反感这种私底下的交易。
凭什么?我们做生意,不偷不抢,各凭本事吃饭,凭什么要为你开山让道?我小本买卖,扣除店租和人工,所赚不多,你说我盆满钵满,睁眼说瞎话吗?
看着他满脸“你得让着我”的理所当然,心头一阵恶心。
一想到他是看着萧毅尘的份上才卖的面子,心上不由得升起一丝厌恶。
我勉强平静道:“蒋老板,生意大家一起做,我明白。我也有有我的难处。铺租要付,人工要付,库存要清理,品牌商的指标要完成,我每走一走都艰难不已,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士气,一两周卖不动,势必会消沉,年底可是要喝西北风的。您那么多家门店,根深叶茂的,随便一家都做得不赖,何必为难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店呢。我冒昧提个建议,希望您别笑话。建议您从整顿销售人员队伍做起,一个导购叮一个团,这个道理您比我更清楚。”
我微低了头,“很抱歉,我得回去照看我的妈妈了,恕不奉陪。”
说着,拿起单子要去结账。蒋德宝一把压住单子,脸色像变戏法似的冷了下来,“这么说,你是不愿意照办了。”
我怒从心起,面上依旧礼数周全,平和道:“蒋老板,请你给我这小辈一条活路,我感激不尽。”
“哼。”他眼神阴鹫地一瞪,“都骑到我头上来了,你称小辈,谁敢称前辈。我再问你一句,让,还是不让。”
他从牙缝里挤出狠话,冷眼看着我。
威胁我?
当面威胁我?
我隐忍着道:“蒋老板,你让我让你两周,那这两周的成本,你来替我付吗?”
“你别不识好歹。”他竖起又短又肥的食指,朝我的方向点了点,恶狠狠地道:“别以为做了fk总代,蔡廷伟又给你华远的渠道,你屁股就翘上天了,连我都不放眼里了。你有没有想过,蔡廷伟为什么给你华远?是看在萧总的面子没错,可你一定想不到自己是他的一枚棋子吧?蔡廷伟跟我有私仇,他不过是既想扶持你来打压我,又能卖萧总一个面子。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继续放狠话:“没了萧总,你能扶得起来吗?蔡廷伟会多看你一眼吗?”
我的火气“噌”的一声涌上脑门,“蒋老板,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其他事就不劳你费心。”
我转身要走,却听他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的萧总,还会回到你身边吗?”
我脚步顿住了,一阵错愕,意想不到的话蹭了过来:“他恨死了你妈,不过把你玩玩罢了。”
我脑门一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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