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喜欢她抓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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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重开,再喝数轮之后,傅莼终于连酒都倒不稳了,只是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又时而笑个不停。(手打小说)
“我醉了。”傅莼吐着沉重的酒气说,脸色象一块红布。
阿图躺在了她身边,歪着头看着她的侧面,全身撑成了一个大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也不行了。”
“你喜欢我?”她忽然转过头来,和他的目光对视。
“嗯!”
“那你的小情人呢?”
“也喜欢”
“混蛋!”她骂了一声,然后侧过头去不理他。
他大着胆子将手搭上了她的腰,她没有动。他壮了胆子,将身子移过去了紧贴着她的背,正准备去吻她的后脖时,她却蓦地坐了起来,将他一推。
只见她伸出一根手指,面无表情且带着严厉说:“不许!”
阿图尴尬地笑着,也就不动了,然后就听到一声命令“手放在腿上,闭上眼睛不许动。”
他虽然诧异,但还是照办了,老实点就老实点吧。
意外降临!一对柔软的双唇落在了自己唇上,他如同雷击。酒气、芬芳、迷乱、**接踵而来,伸出双臂想去抱,却被她事先预料着了,用力打落了他的手。
良久,她脱离了他,说:“欠你的,还给你”,然后神情自若地指着酒坛道:“喝酒。快,得象个爷们一样!”
难道只是为了还债?她的表情分明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一吻究竟去了哪里?他喜欢她,可她只是若无其事,好象只把他当成一个那种可以试试的人,让他的自尊倍受打击。
那一吻,他盼了好久,却不是想像中的风情。
“有一首歌,想不想听?”她的声音幽幽,好象是从萧瑟秋末的旷野中传来的。
阿图点头。她说:“想听就要喝酒。”于是,他再饮一碗酒,便听到她那如清泉一般的歌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歌唱完,她默默地流下泪来。他脑中的酒劲正如潮水般地拍击着,只是发呆,不知道为何一首歌能令人如此伤感。
阿图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如同挂了铅块一般,口中问:“你哭了?”,然后就感觉到一个身体偎到了自己怀里说:“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小情人。你真丑,也一定没人喜欢。”
他突然悟到了,睁开双眼就问:“真的?”
她还在流泪,却强自笑着:“你不要?”
他大喜,将她压在草床之上,疯狂地亲着,吻印像雨点般落到她的额头、眼角、鼻尖、面颊、红唇、雪颈……
美果初尝,她长吁一口气,从那个高峰上退下来,形神溃散。半晌,才睁开眼睛,失神的目光打量着他,口中轻呼他的名字。
她似乎要说话,阿图把耳朵凑近到她的嘴边问:“怎么样?”
“我好喜欢。”她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开始狂亲他的脸,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我也喜欢。”他俯下身子用吻来挑逗着那一片粉颈花团,身体再次用力,直把她弄得婴婴娇喘,气促连连……
漏*点消褪,缠绵温婉。她问:“如果我愿意给你一件东西,你要什么?”
“你。”回答毫无犹豫。
“除了人。”
他咬着唇沉默着,难道她不愿意跟了自己?但终于说:“你的心。”
她满意地笑了,俯在他的肩头,任泪水从他的胸膛流下,说:“除了心,我还把我的脸留给你。”
她再问:“如果我要一件你的东西,你会给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她却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我怕你负担不起。”
他愕然,然后又听她说:“我只要你在每个月圆的夜晚,在心里喊一声我的名字。能吗?”
他沉重地点头。她梨花带雨,吃吃地笑着:“用你的方式来喜欢我吧。”……
不知过了多久,阿图终于醒来。四下一望,洞内空无一人。再看天光,已是夜晚了,洞内一片黑压压的。
她走了。他颓然坐倒在草床上,手边触到一个冰凉,捡起一看,是她的夜叉面具,空洞的双眼在夜色里透着琢磨不透的幽光。
“地面有字!”
他凝神一看,只见六个大字,利刃划出,笔笔深刻入地:喜欢她,抓紧她。
“喜欢她,抓紧她。”
这就是她留给他的话。想着这六个字的含义,他不禁痴了。
※※※
天下起了细雨,一连数日,轻轻冷冷地迷茫着天地,带着路人断魂的凄凉。
傅莼突然就从昇阳城里消失了,任何一处都看不到她的身影。甚至在第三日夜里,阿图忍不住地偷潜入到她的闺房,见到的也只是寂寥无人的空廓。
夜间,他拿着那个面具在手里摩挲着,看着玩着,还戴在自己的脸上睡觉。她说“我还把我的脸留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回来了?
没人能告诉他一个缘由。再等两日,他忍不住在白日装模作样地去求见她。傅莼自然是不在,他旁敲侧击地套了许久,安安也只是说莼小姐和顿别守出去了,多余的话一字不吐。
他又一次尝到了失魂落魄的滋味,走在路中,每一处旮旯都可能浮现出她的人影;听到响动,每一声脚步都会被误会成她的到来;每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都会被他的目光捉住,然后再颓然收回;甚至满树的缤纷,都会幻化为她的面靥笑在枝头。
思念原来又可以是这种味道,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再过了数日,傅异单骑回到了昇阳城,然后把自己关了起来,谁都不见,也不出门。然后大嘴李那里就爆了料出来,说莼小姐眼下在国府,正准备着要和世孙成亲,还偷偷摸摸地告诉他们几个,说傅异是以傅莼嫁世孙为代价而得到了国府的赦令。
如果这是真的,可那日她分明说:“国主很快就会赐下赦令,三哥没事的。要不,我还能和你在这儿喝酒?”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便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人生的结局,却将最完美的留给了他。
她唱过:“但愿人长久,千里婵娟。”
也说过:“喜欢她,抓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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