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乌魔马铁胎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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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的红叶,青青的原野,虾夷已入深秋。(手打小说)
一匹黑马刚从矮丘顶上露出个头来,瞬间就跃入了地平线。
风卷起马鬃肆意张狂,洋溢着一股雄狮般的野性。它沿着斜坡奔下,响着鼓点般密集的蹄声,眨眼间就跑下到平地之上。
马上骑手双脚踏在一副短镫之中,身体俯身于马背之上,头与背保持在同一水平,尽量减少气流的阻力。蓦地,他沉身坐实马背,双脚飞快地换踏入一副长镫之内,左手伸手取弓,右手手腕扣上了三支羽箭,瞬间将这弓拉了个满圆。
“唰、唰、唰”,三箭连珠而发,均射中了一百步外的箭靶。
数十步开外,傅恒正立在一处土坡上用千里镜看他骑射,眼见那连珠三箭俱扎在靶心附近,心中暗暗地道一声喝彩。
一行五个箭靶,黑马沿着这条靶道跑了一遭,骑手便射出了十五只箭,每次都是连珠三箭且箭箭射中红心之内。
不多时,骑手拨马转回,跑来傅恒近处。还没等到马停下,骑手一个漂亮地翻身,稳稳地落到他的面前,正是阿图。
学堂开学之后,阿图就升了中学,变成了上下午均需上课,平时的训练也就被傅兖给免了。两周前的那个周末,他去了东北发掘了扩廓贴木儿的藏宝。可是藏宝太多,他无法带回来,只取走了一包金子与若干宝贝。搬走剩下的藏宝须得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有一条大海船,而且还需要一帮靠得住的水手来开。这事可急不得,只能按部就班地慢慢来。
这个周末他跑来练骑射,一马配双镫。短镫用来跑马,长镫用来坐实马背射箭,这便是他的又一次异想天开。
阿图在傅恒面前一向恭敬,见他前来此地就赶紧中止了骑射,跑到他面前下马行礼道:“见过顿别令。”
自家族增封原拂后,傅兖就将它分为了上原拂与下原拂两个部份,一北一南,分别转封给了傅异与傅恒这两名兄弟,让他们各立家业。
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虽然傅异与傅恒都成为了新的领家,但他们却没有去封地独自经营,而是仍旧呆在了昇阳城继续致力于家族共同的前途。
这匹黑马是傅兖而送给阿图的,今年才两岁,身高体健,四腿修长有力,全身毛发乌黑发亮,是日升牧场至今为止培育出来最好的轻骑之一。它原叫黑骥,可阿图嫌不好听,觉得既然傅莼的红马叫“赤魅”,那这马起码应该是“魔”什么的,就给它改了个名字叫“乌魔”。
他所用的弓是一张三石半铁胎弓,也是傅兖听说阿图嫌现成的弓都太软了后,专门为他所定制的。至于用弓,如蛮力最强的傅异也只是开得两石半,而且只有二十射之力。
傅恒见他奔行许久后再开强弓射箭,一发十五,毫无喘息之态,心中甚喜。寻思着此人真是奇才,不过大半年的功夫,马术、箭术就练到如此地步,实是前所未闻。猛人就是猛人,与他人大大地不同。
“我今日前来,一来是观你骑射之术,不想竟精进如斯;二是想与你探讨件事情。”傅恒抚着颌下数缕不长不短的胡须说。

“图能有今日小成,实受顿别守之赐。至于骑射,亦是得多些周都尉与酋木都尉二人的指导。”
阿图的箭术是得了酋木正的亲传,骑术上则是得到了周洪的诸多指点。
傅恒点头赞许道:“你懂得饮水思源,技艺又精进如斯,也不枉他两人教你一场。”
随后,傅恒便差管着此处靶场的场丁自行去收拾那些箭靶,并将两人的坐骑牵回城去,自己就和阿图一起散步回城。
绿绒毯般牧草地铺遍山丘旷野,在秋风的吹拂下高低起伏。时而又传来一声牧马的嘶鸣,撕破这浑然一体的草野荒芒。
沿路之上的道边都建有牧场,牧犬们半卧在围栏外,看到有人经过便陡然地竖起了耳朵,有的甚至还立起身子,远远警惕着他们的举动。
傅恒着一身青衣儒袍,脚下一双浅浅的布履,走在这种地形上难免有些脚高脚低的不便,边走边道:“我听你对张泉说过有种火箭炮,其威力无穷,可有此事?”
张泉被他治好了疯癫后,只在家里呆了一周就肯定了自己的病是完全地好了,然后就带着他的马火枪图纸与骑马火枪兵战法去找傅恒。
傅恒见他的病陡然间就好了,虽然心中欣喜万分,却也有些怀疑。与两位兄弟商量过后,就允许他回到了顿别军中,不过只是暂时干些文书类的活,说要观察一段时间,若他是真的好了便让他继续带兵。
傅恒是个特爱奇技淫巧的,见了张泉画的火枪图,听了他口中描叙的骑马火枪兵战法,觉得大有道理,便吩咐了两名新来的技师平口彻与新田和去购买机械,准备打造样枪。
除了自己的马火枪之外,张泉还把那日阿图在酒桌上有关火箭炮的叙述也一五一十地详细给他说了,这又引发了傅恒的更大兴趣,所以今日他就特地跑来找这小子说说这事。
以张泉对武器的狂热劲,阿图早就断定他一定会和傅兖或傅恒说有关这火箭炮的事,也暗下决心,如果他们真对火箭炮感兴趣,他就花点力气把它给捣鼓出来。
傅家以往对他还是颇为照顾的,阿图对他们也向来都有种感激的心理,总觉得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作为回报,虽然他曾为昇阳城破过敌营,也曾为顿别军立过大功。
阿图和傅家唯一的不痛快就是傅莼为了家族而不得不去了北见城嫁给世孙,但仔细想想后,便觉得还是不好去责怪傅家,毕竟他们也是没有选择。傅异是个豪爽义气之人,如果就这么被国府杀了也实在是可惜可叹。
关于这个问题,在北见城的那几天里,傅莼也是一再地向他剖析解释过了,他也是能理解的。其次,他在世子府里暗暗留了一手,傅莼因此而断然不会吃亏,所以憎恨国府或世孙的那层意思就淡了不少,也就更不会去怪傅家了。
再者,他把眼前这位顿别令的女儿泡了,傅恒或许就是他未来的岳父。既然岳父发话,小婿自然是要听的,马屁也是能拍就一定要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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