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江浔之怒(感谢痴迷的痕送皇冠、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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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看了看被护卫背着的宋钰,苦笑着对秦玉叹气:“唉,这次真可谓我们最惨败的一次了。”而秦玉并没响应,反而蹙起眉深看着我,好一会她摇头:“无悔,你真是不懂。”
不懂什么?未等我发问,她就道了句:“进城吧,别让浔哥等久了。”
我第三次听她唤江浔为“浔哥”,之前她唤宋钰为“钰哥”,怎么认识时间这么短,唤起他们比我都还亲热了?
原本以为江浔或是在客栈,或是像在柳州城那般租个小院,绝然没想到秦玉带着我们到半途,就有人上来迎接,然后就一路将我们引进了这家大宅院。进门之前我特意看清了的,门匾旁边写着“陈家”,心中疑惑:此“陈家”是指那韩阳陈家吗?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韩阳城里就此一个陈家。而昨晚,陈家之首已经在郊外伏诛了,于是群龙无首,江浔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拿下陈家,并入驻了这里。
我甚是忐忑地想: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不过陈家那首领也恁是歹毒,自知自己韩阳难与拿下柳州之后的荆州相抗衡,怕被吞并,于是就先下手为强,与南越细作勾结在那半途埋伏,欲图至我们于死地。
见到江浔时,他的左肩处绑着厚厚的绷带,面色沉鹜的很。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最后落于我处,过得片刻才移转开。我刚暗暗舒了口气,突的一道身影欺身而近,手腕处一紧,只听江浔沉令:“跟我来。”就被他拉着往后室而去,一路疾走如飞,幸而我在这方面擅长,不至于落了后。
一直走到僻静处他才止步,却没松开我的手腕,也不回头看我只问:“可有受伤?”
我心头一暖,他到底还是关心我的,“我没受伤,伤得是子渊,当时若不是老修及时赶来......”江浔猛然回头,顿把我的话扼在了喉间,因为他看过来的眼神不像以往的温和,反而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我不觉心慑。
“子渊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我不明白他意思,眼中露出询疑。
深幽的眸中暗光潋滟,他一字一句道:“但凡由我和他在的选择,你总是先选了他。三支金箭分射三人,杀得是人,射得是人心。你赶回来后当得知逃走的那数人往他藏身之地而去时,甚至连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没就又返回去了。无悔,你的心里,不曾有我。”
江浔的语调并不高亢,可字字句句都像是带了棍子似的打在我身上。疼不说,主要是那事我能解释啊:“三支金箭,分别往你、小刀和子渊射去,你与小刀都有武功,子渊毫无抵抗能力,我当时条件反射就是先去救他呀。后面你不知道我是将子渊给打昏了回来的,黑衣首领那帮人果真把子渊给抓去了,若不是有小刀去救,我都可能赶不......”
“够了!”江浔突的高喝,眸中满是怒意,“我不要再听你说关于他的事,只问你要一个答案: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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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拂袖而走了,因为在他逼问出那个问题后,我震赫在当场,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几次张口欲言,可话到嘴边都吐不出字来。
自入江湖以来,我唯一深交的就只有江浔与宋钰,也甘愿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当个“小喽”。在这之前江浔几度都曾向我表达过情意,我并不是不懂,羞涩赧然之余也有些暗喜,可是这刻被逼问,我没法开那个口去回答。甚至可能受了他的影响,脑中反复闪过宋钰的身影。难道,我真的中意了...宋钰?
失魂落魄地走在庭院间,似有人和我说了什么也没听进去,蹙着眉问了宋钰的安置处,那人静默了片刻后给我指了方向,我就径自而去了。
那是一处挺偏的院子,也很静,我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躺在床榻内的宋钰。静静看了一会,莫名的那仿佛长了野草般纷乱的心绪安宁了下来。迈步入内,找了张椅子坐在跟前,又过了片刻,我轻问:“到底是为什么你能让我感到心安?明明是先认识江浔在前啊,他的剑术那么好,你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被那内力都能震伤得差点丢了性命。亏得柳长空那有颗雪丸给我了,要不然你这命就没了。”
宋钰自然是不能回应我的,这完全就是我在自言自语。反正旁下无人,也无所顾忌,于是我伸指在他额头轻点了下道:“你说你这人,没武功就安生着呆一边啊,何苦要来这江湖淌浑水。虽说你足智多谋,聪明绝顶,可到底还是会着了小人的道啊。不行,我看你这次好了后索性就跟我学功夫吧,怎么着也得学个保命的轻功,要不然总有我兼顾不及的时候。”

越想越觉得此行必须,假若宋钰学会了轻功,关键时候他只要先逃了,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担心。我正自合计打算着,突听轻语问询:“我现在学不嫌晚吗?”
顿然间我傻眼了。那个以为还处在昏沉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轻眯开了眼,星眸浅浅看我。也就是说,刚才我以为无人知晓的自言自语,都被他听去了?
立即低头四下寻找,听到他问:“你在找什么?”
我说:“找找看有无可钻的地缝。”没脸见人了!
“无悔,你还没回答我,现在学武不嫌晚吗?”
抬起头,凝住他眼,认真地说:“不晚。学武不分年龄,只看资质,有人自小习武十年也未必有所成,有了成年后习武两三年就已有成就。你是天下第一剑客宋逸的儿子,自然遗传了他的天赋,定能习成的。”
宋钰的眼睛又睁开了些,含了淡淡的笑意,口中却说:“我不要学别的,只学你的轻功。”
“行啊,等你好了之后我就先教你心法。”
“一言为定。”
宋钰在与我说了一会话后就又睡过去了,后来又来了护卫照看,我也就退出了房。找到老修时他的脸又拉长了,“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该当众随那人走的。”
“哪人啊?”我明知故问。
老修吹胡子瞪眼,“江浔。”我往他身边挨了挨问:“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呀?”难不成刚才因为那礼仪,他还专门去问来着?只听他重哼了声抛了个**:“从青灵山脚下就一路跟着你了,你说我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吗?”
“......”我惊愕地瞪大眼,好一会才迸出话来:“从青灵山脚下就跟着我了?我怎么不知道?”问完老修的胡子更翘起了,他低斥:“要问你的,独身入江湖闯荡一点防备心都没,假若不是有我在后面给你收拾摊子,你当能这样顺顺利利。”
我被数落了也不生气,心念一想原来这么大半年老修都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呢,就觉暖暖的,到底是自家人啊。可是...“那我中柳长空的无空掌时,你怎么没救我呀?”
“别提那个孽徒!你还敢说呢,当我老头子有上天入地的本领啊,你一个女孩子家进那烟柳之地,一溜烟就不见人了。等我察觉到异状时已经晚了,那个孽徒当时以为你身中无空掌没救了,只知去寻那青玉雪丸来救你。我乘他取药之际为你点住重要大穴,并用护心法走了一周才总算压制下那掌力。哼,那个忤逆师门的孽徒,学了我们青灵山的无空掌,居然用在了你身上,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一掌了结了他。”
听老修的言辞中尽是对柳长空的愤懑之情,想必当年的事他都知晓。我八卦心起,凑近了问:“当初柳长空到底做了什么?”
哪想老修突的大怒:“不要提那孽徒名字,你个小孩子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我瘪了瘪嘴,不服气地道:“我还两月就十八岁了,怎么还是小孩子了?据我所知,柳长空不就是偷了咱们的青玉雪丸下山嘛,何至于惹得你和爹都那般气恼。”
“就偷了雪丸?你可知这雪丸对影重......”老修倏然住口,我心中微动,影重是我娘的名字,不由疑问:“这雪丸对我娘有什么用?”不是我疑心要起,而是当时柳长空就说过雪丸一共有三颗,他偷下山时就只剩了两颗,那么最先的一颗被谁吃了?是娘吗?当时我也问过柳长空,他的反应也很反常。
老修别转过头,硬声说:“没什么,事情都已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提也罢。”
我知道他的脾气,有时瞧着慈眉善目好说话,有时却比爹的脾气还大。虽说他以老仆自居,但爹和娘都对他很礼让,还多次教诲我不能没大没小。就是我和老修没大没小惯了,也不把他们的话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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