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终于等到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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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柳长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秦玉假扮的柳无双呢,原来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本来可顺水推舟的事,却不料出来我这个冒失鬼,彻底将这塘水给搅浑。
所以柳长空带上我赶到这韩阳来,一是为寻柳无双,二其实是想另找机会再行计划吧。却不料今早被他看到柳无双与小刀一起进来韩阳,入住偏安小院。
想到这处我觉得是柳长空小题大做了,虽然原计划中以柳无双而饵,难道他还真希望她被韩阳这边抓来?有小刀与他先将人暗中藏起来岂不是更好,这样也可免去他的后顾之忧。
就是想要再打入韩阳陈家那院,应该不那么容易了。“假无双”这计谋用过了一次,当不会再用,即便柳长空假装辨识不出来,这效果也达不到最初的了,必然会引起怀疑。
等一等,柳长空已经投诚于他,会否把我的行踪汇报了过去?
这不,连小刀都来了,即使柳长空说兵卫见到他,那他也肯定不会离得太远,很可能是小刀先打前锋进来探路。这这这.......那我还在这分析个鬼啊,赶紧脚底抹油逃跑!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钱财藏好就能动身。说起这遭我是有苦说不出,原本我那荷包就不富足了,那夜昏迷被带走,醒来是十天后,可怜我那包袱还留在那家小客栈里呢。先前因着有柳长空这有钱的在,也用不着我担忧吃住,可现儿又得走人上路了,我就为我后头的流浪生涯担忧。
踏出客房就觉气氛不对,原本不说门庭若鹊但也时有人进进出出总有几声喧哗的客栈,竟然一片静寂。走至楼梯口我就陡然转身,径直而往柳长空的房门走,也不管门有没有臼上用力去推,门一开我就一脚迈入,刚好看到一道身影从床内坐起。
我却怔愣住,这......人是谁?记得自己没有走错门啊,怎么柳长空的房子里却有一个陌生人躺着?正思疑不定,对方询疑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后开口:“怎么了?”
......是柳长空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易容成这样?”
他敛了敛目提醒我:“先说重点。”
哦对,我用后背抵住门板压低声道:“下面好像不对劲,一点声都没。”他一个翻身下地,快速走到窗前侧着身子掩在墙后向外看,须臾他说:“有人上来了。”
心头一跳,不好的感觉非常强烈,不可能是他,他如果是来寻我不会这般大的阵仗,也不会让我生出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怕见他只是不敢面对癔症,也怕他被我伤到。
果然,隔壁的邻屋门传来了轻敲声,一下一下仿似敲在我心头。
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只听咯的一声,门被外打开了。店小二的嗓音穿透过来:“那姑娘好似不在。”
默了半刻,有声徐徐响起:“问问旁屋吧。”
心头的一根弦断了,是...江浔。
阔别半年之久,他的嗓音熟悉而陌生,仿似来自很遥远之外。而就在脚步声掠动的瞬间,我被从后拽了一把,回身就见柳长空掀开床板,底下中空足能容下我。没有犹豫就翻身而躺入内,而这时,门上已经传来轻敲声。
柳长空却不紧不慢地把床板放下,还躺了下来。
只等门外敲了几声响,他才不紧不慢地问:“何事?不是说了我连夜赶路,白日要休息吗?”咦?我在床板底下不由惊异,他的嗓音怎么变了?还有什么连夜赶路?
店小二回道:“是这样的客官,旁屋的一位姑娘不见了,她是与您这屋之前客官一块来的,今早他前脚离店您后脚进门了,却是没留意这姑娘的动向,所以来跟您打听一下。”
“真是麻烦。”柳长空嘀咕了一句还是下地,听着那走动的步履很是蹒跚。
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可能柳长空因得早上那桩事不但心里头生疑且有了别的打算,故意假装离店又再换了装束变成另外一个人回来,然后租下这间屋。想了想,觉得此法当真适合时宜,若是这屋里人是柳长空,那么江浔亲自找上门来,就是正面相逢。底下一片静寂,恐怕已经全都被他掌控住了,不管目的是我还是柳长空,恐怕都难讨得好。
而假如现在伪装过后的柳长空,再改变了声音变成另外一个人,没准能忽悠过去呢?这样一来,我也能避过这次。

随着门被打开声传来,我屏住了呼吸,凝神细听。
柳长空甚是不耐烦地问:“要打听什么啊?我一来你就给安排这间房,夜里赶路困乏得紧,倒头在塌就睡了。哪里有见过你那什么姑娘。”
店小二倒是不吱声了,屋中静了片刻,江浔问:“不知老丈为何连夜赶路到韩阳这般急?”
“寻亲。”
“既然是寻亲,怎么会住客栈呢?”
柳长空没好气地回:“我那女儿没良心,跟着情郎私奔逃了,是一同乡带话回来说好像在这城里见过。我就连夜赶来了,可哪里知道人在哪,还得找呢。咦,你是官老爷吗?可不可以帮帮我老头子去找我那闺女啊?”
如若不是情势严峻,我铁定要笑出来。柳长空这故事编得好生离谱,女儿跟人跑了,同乡捎个话回去他问也不问清楚就连夜赶过来找人了,最后还胡搅蛮缠地让江浔帮他寻闺女。
不过效果倒是出奇的好,听到江浔低咳了两声后就直入主题:“老丈要休息也不便多打扰,只问一声老丈可有听到隔壁房屋中传出什么动静?”
“动静?你是指......”柳长空把问题抛了回去。
江浔似有所顿,然后道:“算了,没事了。”
听着脚步声起我心中窃喜不已,这么简单就搞定了。可转而又听江浔的低沉嗓音传来:“打扰了老丈休息,很是不好意思。但今儿这间客栈已被我包下来了,不知能否请老丈移步他处落住,至于住宿的费用会双倍奉上。”
“这......”
柳长空的迟疑声还没道出,就又被他截断:“关于老丈闺女的去处,江某或还能尽些绵薄之力帮老丈寻一寻,老丈只需在客栈中等候佳音即可。”
我的眉宇再忍不住深蹙起来,昔日温和谦恭的他,如今已是强势逼人。这番话听着语调徐徐缓缓,但却藏了威逼利诱,假如柳长空真是一介农夫老人,即便听不懂他的这些威吓,也是会在这气势下畏惧退缩的。
沉默的那半刻有点让人觉得焦躁,最终柳长空问:“这附近何处还有客栈?你确定能帮我找到闺女吗?”
江浔清和了嗓低道:“麻烦小二领老丈下去,自会有人安排。”
不多时脚步敛去房中亦安静了,但唯独没听见江浔的步子,他似乎还一直就站在门落处。心头惴惴不安,按理我呼吸这般轻,又隔了床板,不应该会被他听见才是。可是离得如此近,总让人觉得很不安生,祈祷他快快离去才好。
只清冷了片刻,就听到腾腾脚步声上来,随即有人在说话:“少主,已经把那老头安排到松花楼客栈了,也让人暗中盯着了。这边你看要如何做?”
江浔下一句话差点把我吓得从床板底下跳出来:“叫几人上来,把这两间屋子都给我拆了。”那人以为听错了,不确定地问:“拆了?”
江浔反问:“有问题吗?既然人去楼空,要这楼还有何用,不如拆了。”
说得极随意又轻描淡写,而旁边那人只略顿之后就应:“好的,我立刻让人上来办。”
我没法淡定了啊,刚听得一清二楚,他说得是把两间屋子都拆了。想必那店小二定然把我与柳长空一块来的这事报给了他听,所以定然不可能两间屋里不包括我所藏的这间。
突的听到清撩的脚步声慢走在门外,喃喃低语传来:“你当真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一听这语声的长度就判断出他是走到了邻屋的门前,等等,现在是迈进门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我毫不犹豫地掀起床板哧溜钻出。这间客房一共有两扇窗,一扇是在门的旁边,一扇则在床榻之侧,窗外就是街道。
不管此时我破窗而出是否会引起路人的惊吓,也是无奈中的无奈之举了。
一步、两步、三步,飞跃而起,破窗而出!
但是......之前所忧虑的会惊吓到路人这种事没有发生,因为我被弹回来了。
一张韧性的类似渔网的东西将窗户遮得密密严严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只听江浔的声音响在头顶:“无悔,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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