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知道了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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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那里往常都有她最喜欢的白玉簪子,如今摸起来光滑的头发顺势滑下来,没有了发簪后他仍然没有改掉习惯性地去摸一摸自己的发髻的习惯,脸上的笑容不那么自在了,她苦笑:“回宫?我怎还会回宫?此刻我回宫又算什么?”顿了顿,她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事儿你直接告诉皇上便是,让他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后苏染不愿提及这些伤怀的事儿,问起苏辰的事儿,她问詹杉是否知晓苏辰还活着,以及他是何时知道的。詹杉不想在苏染面前说谎,便一五一十地说:“他的病是我医好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总之我骑着马在去山里采药的时候遇见了他,便偷偷地寻了个隐秘的地方把他安置了下来。”他看到了苏染眼中的不解以及一丝抱怨,忙又继续道“那段日子他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浑身是伤,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伤心,不过还好,他自小习武身体强健,撑过了那段日子之后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只是半边脸被划伤了,我无能为力,他只能以如今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诸人面前的。”
“我知道你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养好伤的时候你已经嫁来这里,我也没机会告诉你了。只是,你可是要当心些的,皇上想来也是知晓了苏辰的真实身份的。不然怎会那么轻易地就免去了贺兴的一切职务,囚禁在往日的宰相府?皇上知道贺兴在越城的威望有多高,他知道免去贺兴会对越城的百姓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伤害,可他不在乎,采取这般强硬的手段也是怕咱们有一日去了复国的念头吧。”
“那你呢?”苏染忍不住喊了出来,她这些日子以来每夜每夜地梦见以往和苏辰小的时候在一起练剑,会梦到詹杉会在开满了荷花的池塘的八角亭子下教她弹琴,那些梦从未断过。
她摇着头,抓着詹杉的手道:“那小辰呢,小辰可也是这么想的?”未等詹杉回答,苏染便又急急地说“你替我劝劝他,一定要劝劝他,复国了又能怎样?受苦受难的不还是百姓吗?”
詹森没有回应,倒是屋外的日头变换,打下来的一片阴影里,苏染有些看不清詹杉的表情,她摇头,道:“在你们看来,我那样做也是荒谬的吧,作为一国公主,在国破家亡的时刻,也该秉承着一个皇家公主的骨气至死不降的。我是不是丢了父亲的脸了?”
“别胡思乱想了。”詹杉说着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站起来,“小辰没那个意思,魏国虎视眈眈地在那里,即便是复国了也难免要重蹈覆辙的,若是依靠魏国,那更是无稽之谈了。若是再不久之后的将来夏国和魏国开战,魏国若是最后的那个赢家,定然也不会允许越国的存在。若是你觉得小辰有能力在短短的时间完成复辟越国,再把越国发展成能和夏国魏国抗衡的国家,我倒是希望小辰这么做的。”
这些话苏染也反复地琢磨了许久,直到傍晚的时候阿春唤她吃晚膳,她才恍恍惚惚地觉得时间已然过了这般久了,不过这会儿她着实是吃不下东西的,不是因为胡思乱想没有心思,只是因为吃了糕点如今也是不饿的,不过她说了不想吃之后,阿春本还笑着的脸就拉了下来,她刚巧余光扫过阿春的手,那双手起了一个燎泡,她又抬眸看了看阿春凌乱的发髻,便从阿春的手中拿过碗来,道:“今儿个点心吃了不少,可闻见你煲的汤还是觉得有些馋的。”
如此一来,她倒是不舒服地静养了许久,只为那天吃的有些多了。
而那些话詹杉就照着苏染的意思说给夏睿文了,宫女们原本都拿着手巾在擦地上漫进来的水的,夏睿文挥手令她们都退下去了,之后又寻个由头支开了王总管才问詹杉:“你可把脉了?”
在得到詹杉肯定的回答之后,夏睿文倒是有些失落了,他想着便借此弄巧成拙地把苏染重新接回他的身边,如今以来倒是觉得要另想法子了。他不是不想让夏睿华带苏染离开的,实则那晚兄弟二人促膝长谈说的就是这件事儿的。夏睿华一向是少言的,那晚却对夏睿文说了许多话。从小时候先帝发他们跪在外头背诗再到夏睿文成婚他喝的酩酊大醉地被家仆背回家,丝毫没有君臣之间的忌惮,后来说到苏染的时候,夏睿华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带她走。”
夏睿文只是迟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答应了,他没什么可考虑的,原本就要放他们走的。举杯饮尽了杯中的酒,夏睿文也道了一个字:“好。”

不过前不久,夏睿华进园子来向贤太妃请安的时候也来了一趟兴德殿,他起初是想对夏睿文说这次选秀不必替自己物色王妃和侧妃的事儿,虽然在去向自己的母亲请安的时候母亲也劝过他到了这个年纪不娶个妻子怕是要被旁人诟病的,他不在乎,直接回绝了母亲,后来离开的时候,母亲的一句话倒是令他不得不停了步子。
贤太妃站在廊下,对他说:“若是哪一日旁人疑起了你的不娶是为了她呢。”
所以那些打算向夏睿文诉说不娶的话,到了兴德殿却变成了:“臣弟多谢皇兄记挂臣弟的婚事儿。”
便是那之后,夏睿文想着要把苏染接近皇宫的,这会儿出了兴德殿的小宫女们都提着水桶和手巾退到了一旁,王总管百无聊赖地瞅着远处的人在陈世柏和聂远的指挥下处理着这园子里的水道的事儿,心内叹了句许尚书要遭殃了,就见唐芷听着大肚子往这边走了过来,王总管匆忙下来扶着,嘱咐着:“娘娘您怎么这会儿来了,这滑着呢,您慢点走。”
唐芷夸赞王总管这么大年纪了腿脚还是这般的好,走到了兴德殿的门前,还未等王总管说出那句‘詹太医在里头。’的话,她便自己扶着肚子垮了门槛进来了,进了兴德殿的门,瞧着屏风后是有两个人影的,唐芷便知道是有外人在了,一边心中埋怨着王总管怎的不早些跟她说,一边便转过身子要往外头走的,可刚转过身,迈了脚,还未走,就听夏睿文说:“怎的就没喜脉呢?”
听完这句话唐芷还是惊讶的,与清灵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睛里读懂了那不用明说就能够达到共识的事儿,前几日宫内诊出来喜脉的只有皇后并无他人。明明是十几年都没有消息的人,突然就在要选秀的时候诊出来喜脉来,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俩人匆忙地出了兴德殿,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地对王总管道:“瞧着里边有人在,我在外头等一会儿皇上吧。”
王总管往里头瞅了瞅,招呼着道:“给芸妃娘娘搬个凳子来。”待那个小宫女预备着去搬凳子的功夫,王总管又叫住她,道:“再给芸妃娘娘拿个毯子来,夜晚风凉,当心扑了娘娘的身子。”
实则唐芷现如今也没心思跟夏睿文说自己妹妹的事儿了,她仿佛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件儿天大的秘密,雀跃地巴不得立马回去好好地跟清灵商量一番该如何好好利用这个秘密。她起初想着要不要在皇后还未显身形之前把这件事儿悄悄地散布出去,到那时皇后的颜面何威仪全无,在那些新人们面前也就数她这个妃最是尊贵了,转念一样,她这一胎生下了定然是要晋位份封为贵妃的,到那个时候皇后因着这是失了宠,她就是真正的后宫第一人了。不过在她转转反侧睡不下的时候又想,若是皇后反咬一口说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子她又该如何,到那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便想了一个新的计谋,就是等。等皇后的身形显现出来,等足了十月,皇后若真是生出来了,那那个孩子才是最好的铁证的。
她抱着这个秘密雀跃地等着自己的孩子出生,等着看皇后的笑话,等着自己真正地成为后宫的第一人,却忘了,这次参选的秀女多得是高门大户家的千金的。
选秀的日子很快来临,天气也格外地好,明双月和贤太妃一直盯着一关一关地过来,太后只是偶尔来瞧一瞧,不过也是把那些秀女们吓得不敢放肆的。其中刘元琦在人群里格外地显眼,虽然瞅着年岁小了些,身上那种端庄的气质却是无人能及的,太后这日来的时候刚巧看到刘元琦,记得眼熟,便问:“可是刘正刘大人家里的?”
刘元琦端庄大放地走上前去屈膝行礼,回答的也是格外令太后满意的,太后倒是笑着对贤太妃说:“这个姑娘瞧着是不错的,你觉得呢?”
贤太妃点头,心中却惴惴不安地想着,太后为何偏偏就刘元琦问自己的意见,瞅着太后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心中的不安愈发地令她不自在,她的儿子可消受不起。
比贤太妃更加慌张地似明双月,她本想着皇后主持,却没想皇后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而太后也说不参与,却偏偏今天来了。她的心思只有皇后知晓,太后那里会顺着她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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