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杰拉尔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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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前的那些学者,面上的神情各异,我迟疑了片刻,便带着众人往安置那具古怪尸体的地方去了。
老唐在俱乐部中寻了一间面积不小的空房间,整理出来之后,便作为研究螺旋人尸体的临时所在。
众人在我的领头下,鱼贯入了房间,房间的中央,有着一方金属台子,上面有合金的盖子盖着,由电脑控制。
我上前两步,按动开关,那具布满螺旋的“尸体”,就在我们面前展现出来。
我一见到那具尸体,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因为它全身的表面,都已经龟裂开来,从裂缝中流出一丝丝漆黑的液体,在其身上凝结成浅浅的一摊,和我当时所见,有了很大的变化。而其胸口,裂开了一个很大的洞口,从外面看进去,一个突兀的坑洞,看起来像是被人从中拿走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墙壁边按动墙上的金色按钮,呼唤了唐保。
三分钟过后,唐保大踏步地进了研究室,见到那具尸体之后,严肃的面容上也闪过一丝讶异。
“巴哈姆特先生,这个……”
“有人动过?”我沉声道。
“绝对没有。”唐保低声道,“我在控制中枢一直看着监控,这里没有人进来,更不要说乱动了。之前您让我打开门,我这才打开。门也是电脑门禁控制的,没有控制室的指令,外部也是打不开的。”
因为之前覆盖这具尸身的金属盖子不是透明的,从监控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当时我想,也许是这尸体本身的变化也说不定。
当下,这种问题也无法细究,诸位学者按捺不住好奇心,已经纷纷上前观察了起来。我也便压下心头的疑惑,和诸位学者一起参与了讨论。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六七个小时过去了。众学者忙了半天,也未曾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大部分人都确定这东西只是一具岩石雕制的中空人像而已,材质已经确定是砂岩,因为内含部分沥青,所以呈现深黑色。而这具石像中空部分所流出的黑色液体,也被确认是沥青。
但不同寻常之处是,这具石像,在众人眼中看起来,简直是一个美妙异常的艺术品。
“内部是我们不能理解的工艺所镂空的。”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眼带着狂热的目光道,“关节接驳完美,可以自由活动,内部那些构造,看起来很复杂,看不出起什么作用。表面的螺旋纹路奇特而充满着美感!巴哈姆特先生,您是从哪里买到这具石像的?”
因为我此前没有和他们说这东西的来历,所以,他们大抵都以为是我从哪里买到的古代工艺品!
眼看研究告一段落,也没有得出什么我想要的结论,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于是便打发走了众人,让老唐安排人把这具尸体抬到我的书房去,我今晚打算彻夜不眠,仔细看看这个怪东西。
其他人以为仅仅是石像,我却亲眼和这个石像搏斗过,而且看这石像之前在地下遗迹中的种种行为,似乎具有智慧的迹象!
天!不会这怪东西是什么外星生物吧?也许在某个充满岩石的星球上,外星人就是岩石所构成的呢?既然有水晶构成骨骼的力人存在,那么,外星人以什么形态和构成出现,我都不会太过吃惊!!
我在书房中端详着这具尸体,用手电从它胸部的裂口中照进去,只看到里面层层叠叠的复杂孔洞,像极了蜂巢!
中央的这个大裂口,是什么时候有的呢?见鬼,仔细看起来,似乎是内部爆开的,难道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正琢磨着的时候,扬声器不合时宜地响了。
我皱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刻正是凌晨一两点。我吩咐过老唐,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半夜是不用叫我的。
我按下金色按钮,匆匆道:“怎么了?”
“巴哈姆特先生!杰拉尔先生回来了,在二号会客室等着!”
杰拉尔??我瞪大了眼睛,心头猛然跳动起来——我不是见鬼了吧?杰拉尔不是在地下遗迹中消失了么?怎的又出现在绒猴俱乐部?
我跳了起来,匆匆锁好门,急急往会客室赶去。
等我到了会客室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定睛望去,还真是杰拉尔,只不过,现在我面前的杰拉尔,狼狈得不行——身上的衣服全部扯破了,遍布着大块的污迹,嘴角还擦破了,血迹一直流到脖子上。
我心中震惊之后,确定是杰拉尔本人之后,转忧为喜,几步跨上前去,来了个熊抱。

“别……别……好痛……”杰拉尔背部似乎什么地方受伤了,被我一报,龇牙咧嘴地露出一副苦相。
“怎么搞成这样?”我疑惑道,“在地下我们没找到你,还以为你……”
“我命硬得很,怎么会轻易就挂了?”杰拉尔瞪了我一眼,“快给我找点上好的雪茄吧,哎哟我的腰……”
唐保知道杰拉尔嗜烟如命,早就备好了雪茄在一旁,看到杰拉尔伸手,便毫不迟疑地送上雪茄、雪茄剪和火柴。
杰拉尔皱着眉头点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长呼了一口气。
“跟做梦一样,奶奶的。”杰拉尔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差点就挂了,唉……”
“到底你在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会搞成这样?”我急急问道。
杰拉尔深吸了一口雪茄,缓缓讲述着当时的情形。
原来,杰拉尔当时心急,又不够细心,哪会看得到出口是悬空的?他第一个冲了出去,一脚踏空,当时便直直摔了下去。
杰拉尔心中惊慌,连叫都忘了叫,就头朝下直直跌落下去!
各位读者之前是看我描述过地下遗迹当时那个出口和地面的高度落差的,寻常人掉下去,必死无疑了。当时杰拉尔眼看着天旋地转,地面急速向自己冲来,自己都已经心如死灰了!!
“就在半空中,往下掉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杰拉尔吐出烟雾,缓缓道,“更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影!”
“人影?”我微微一愣。
“不错。是一个漆黑的人影,因为当时下面也很昏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但是,我在下落的当时,确确实实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站在地面上,似乎仰头看着我,他穿着很古怪的衣服,上面好像有蓝色的螺旋圈圈……这些圈圈和遗迹四周的,倒是一样的。”
蓝色螺旋……
我心头一紧,立时追问道:“那人是光头?全身都是黑色?”
杰拉尔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见过那人?是不是你们后来在下面遇到他了?”
我心中暗暗呼了一口气,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杰拉尔下坠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影,就是被我杀死的那个“螺旋人”!
“我看到他对我抬起双手……”杰拉尔继续讲道。
就在杰拉尔下落的时候,地面上的那个黑色人影忽然对着杰拉尔举起双手,紧接着,杰拉尔隔着面罩所看见的景色,忽然间就变了!
“就像电视画面切换的那种感觉,真的是一瞬间的感觉。我看到了大海!”杰拉尔道,“真的是大海!我好像从某个海岸边的半空中掉了下来!落地的时候面罩碰到了什么石头,撞碎了,玻璃刮伤了我的脸。”杰拉尔指了指嘴边的伤口,“然后我就顺着岸边的坡一直往下滚,幸好我身上穿着那身隔离服,不然估计早撞死了!”
杰拉尔滚落到坡底的时候,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
杰拉尔动了动手臂,发现满身都是伤,但幸好还没什么大碍,他挣扎着起身脱掉隔离服,跌跌撞撞地爬上坡。杰拉尔看了看路边的标牌,幸好,这里的地点是在离里昂市不远的乡下,于是,杰拉尔立刻想到了拦一辆出租车回绒猴俱乐部!
“老唐付的钱!”杰拉尔摸了摸嘴边的伤口,“然后就听说你们回来了,已经。那么看来,我似乎昏迷了不止一天了吧。”
“那你一定饿了。”唐保严肃道,“饿着肚子可不像法兰西人的传统啊,我让厨房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着
我笑了笑,对杰拉尔缓缓道:“看你所说的情形,似乎是那个人影,用什么方法把你传送出去了,救了你一命,不然你一定得摔死在下面!”
我想到那螺旋人既然能出手救了杰拉尔,那想必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可惜的是,双方无法交流,就像身前立着巴别塔一样,最终酿成了最坏的结局。
我叹了口气,杰拉尔抬眼看了我一眼道:“怎么了?”
“救你的那个家伙,现在正在绒猴俱乐部里呢。”我喃喃道。
杰拉尔听我如此一说,双眼瞪得比牛还大,一下子蹦了起来:“在哪里!带我去见见,我要好好感谢一下他!”
“死了!”我摇了摇头,“很遗憾,似乎是被我杀死的。”
“啊……”杰拉尔一下子愣住了。
“具体情形稍后再说吧,等你吃过了东西,我带你去看看他。”我摇了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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