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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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颇有些一路无言的趋势,等到了车站月台时,还是由纪先开口:
“总之,你现在会这样想是正确的,倒不如说如果对于过去完全不在意反而显得奇怪,就这样很好。”
“嗯……”
森夏只是应答,不作他言。
看了看森夏,明白自己的义务已经尽到的由纪不再多说,只是站在那里和森夏一起等车。
“其实……我说中二病很好,也不光是因为日后可以作为回忆……”
盯着远处驶来的电车,由纪小声道。
“嗯?”
察觉到由纪好像在说些什么,所以森夏转头看着她,但是由纪只是眨眼,以示无辜。
那是一种摆明了在说“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
电车停靠,哪怕森夏还想问些什么也已经没有时间,她只能在登上电车之前回眸,想要让由纪说些什么,但由纪开口时,说的却不是她想要听到的那句:
“那么,周一再见。”
她是这么说的。
“……嗯,周一再见。”
所以森夏只能这么回答。
大概也只有由纪知道,在森夏走上电车的时候,她的意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黄昏,那个看上去颇为心高气傲的少女把她摇醒,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与其他人不同,哪怕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最多不过是感叹,哪怕明白和自己交流可能会不愉快,但依旧无所畏惧地和自己搭话。
那种对话内容听上去很没有营养,但是由纪想要的不过是那种没有营养的对话而已。
“处于中二病时期的人,永远都是最有自信的人,看上去就像是灵魂在发光一样。尽管包裹自己的外壳破碎之时,可能会受到一些挫折,但是走过去以后,这种打击只会让人更加闪耀。”
电车向远处驶去,由纪望着透出灯光的窗户,喃喃自语。
电车内,站立在人群稀疏的车厢中,森夏望向窗外,只能看见不断飞掠而过的街景。
“就这样!”
然后,很用力地甩头,好像是想要把什么东西甩掉似的,重新恢复了以往活泼的形象。
就好像是大半年前,深棕色的头发不过过肩的由纪看着窗外远去的旧房子时,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一样。
……
……
“我回来了。”
到家以后把鞋整齐地摆在门口,由纪走向自己的房间。
“啊,玩的怎么样?”
母亲用毛巾擦着手从厨房中走出来问道,还不忘挤了挤眼睛。
“对方是男生?为人如何?”
“……是女生。”
唯独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期望不敢苟同,由纪还是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像普通的高中女孩一样与男生恋爱。
不过对于由纪的这种心理,母亲显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用非常惊讶的眼神看着由纪以后,半天才震惊地说出这么一句:
“我家的由纪……居然知道很正常地和朋友出去玩了?”
“我初中的时候也有和同学出去啦!”
“初中的时候出去不就是和丹生谷她们几个吗?当时你都国中二年级了,现在进入高中才一个月多一点……不过那几个孩子说话真好玩。”
徒劳的辩解自然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虽说由纪说的基本都是实话,但是被母亲转述过一次以后都显得像是苍白的辩驳一般。

“这回也是和森夏一起。”
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所以由纪只好这么说来逃避“约会”的嫌疑。
“你们两个还在一个学校?”
这回母亲是真的吃惊了。
“嗯,就在隔壁班上。”
由纪很老实地回答。
“那真的是很巧呢,怎么样?那孩子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妈妈,你就不能换一个话题吗?”
由纪表面上很无奈地询问,内心深处则是简直堪称病娇的另外一句话:
——森夏只要有男朋友我就第一时间剁了那个男朋友,所以永远不会有的。
“真是的,你难道就不知道我和你爸爸当年……”
“我知道,真的知道啦!”
一听到母亲又要开始扯出当年的罗曼史,由纪就捂着耳朵连连后退,最后躲进了房间。
而进入房间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壁橱中的《黑暗圣典》翻出来。
“嗯……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处理呢?”
对于手上这本《黑暗圣典》,由纪越发觉得应该慎重处理,所以原本的应对方案现在怕是不成立了。
只不过说是这么说,至于到了最后会怎么样也没一个定数。
而且因为刚才被母亲那么一搅和,本来在路上想好的事情现在颇有些混乱,所以由纪要想办法整理一下。
但是很可惜,由纪盯着这本书思索的时候,手机响了。
“大新闻啊由纪!”
一时没想太多,所以由纪把电话就这么接通,但是才听了一句话以后就面无表情地挂断。
几秒之后,手机又响了。
“……喂?”
接通以后由纪先是这么问了一句。
“抱歉刚才太激动了,请问是松桥由纪同学吗?我是稻荷闲穗。”
这一回总算听到了像样的问候,所以由纪算是认真地作出了回答:
“嗯,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咳咳,大新闻,你难道不知道吗,和你有关哦。”
“怎么回事?”
一听到所谓的“新闻”和自己扯上关系就有些不妙的预感,但是由纪还是把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哼哼,还记得上一次的那个名单吗?”
“……哪个名……哦。”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察觉到对方所说究竟意为何事,所以由纪问完以后就后悔了,转而选择了等对方主动来说。
“嗯,算你反应快,所以说是和你有关并不能说是太准确,实际上和全班女生都有关。”
听到对方轻松的语气,由纪觉得自己应该放轻松一点才对,但是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放轻松。
“……既然和全班女生都有关,那为什么还要专门来通知我?又或者是全班都通知一遍?”
“哼哼,这个你当然是猜不到的,不过用简单一些的方式来表达,说白了,这一次有事的可能就我们两个。”
闲穗开朗地回答,甚至还有些得意,尽管但从语言就可以判断这个“有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最重要的是,明明从闲穗的陈述方式来看,是根本不可能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但是,由纪就是明白了。
还是特别清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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