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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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别有洞天
左元敏一瞧也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突。只见这个叫边靖的是个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但是脸色蜡黄像是宿疾缠身久年不得痊癒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年纪更大。而比较令人吃惊的是在他脸上有一道长约七八寸的刀疤由左眉尾斜斜地贯过眼睛然后一直延伸到嘴角然后至下骸为止。虽然陈年的旧伤如今早已痊癒但是伤口里面的肌肉往外翻出暗暗的浅红色与脸上其他黝黑的肤色成了强烈的对比。就像是一只肥大的蜈蚣爬在脸上与脸部肌肉合而为一令人望而生畏。至于那左眼被这一道刀疤贯过显然已经是瞎了也许是因为处理伤口的关系他左眼眼窝里空荡荡的如今也只是一团瞧不清楚的黑。
气氛当场凝结了起来。现场的许多紫阳山门的人并不清楚他们的边右使为何长年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更少有人瞧过他的本来面目。而今答案揭晓都垂默然不敢出任何一点声音。左元敏只想:“当年这人伤得好重可是居然还是叫他给活了过来。由此可见人对生命的韧性有着极具未知的待开的潜藏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有人爆出了一声忍耐不住的笑这一声笑有如引燃导火线的一点火花随即有人接着这一声笑也跟着笑了出来。这一下没完梅了顿时一个嘻嘻一个哈哈开始大笑了起来。不过现场倒只是这两个人在笑甭说那便是蒋大千与于万象了。
那边靖的脸色原本就不好看加上受过伤有些表情已经很难自在的表达于是就只见他的脸僵在那儿彷彿什么表情也没有。而那些在现场的紫阳山门门人有的对蒋于两人的行为感到愤怒而开始在一旁鼓譟有的则是对边靖产生怀疑用着惊讶的眼神瞧着他。左元敏与封飞烟同感尴尬不知蒋于两人这么大笑是什么意思。
边靖仍是不一语慢条斯理地将人皮面具戴了回去。
蒋大千终于忍耐不住指着边靖大笑道:“你还是赶紧戴起来的好我们封姑娘让你这么一吓只怕三天不敢合眼睡觉!”于万象亦大笑不止说道:“你当初还说我们兄弟两个是丑八怪是怪胎不论谁见了都要大呼倒楣退避三舍。现在可好了正所谓英雄出少年老兄你后来居上我们兄弟俩望尘莫及!”
那边靖不愠不火仍是一派冷冷地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以往我们虽然没有什么交情却也没有什么仇怨。而如今我边靖既然在紫阳山重获新生早就打算死也要死在这里所以在掌门真人未做出裁夺之前两位还请留步。”
蒋大千道:“你一开始说你昨天死了什么的都还像是人说的话可是说到后来却越来越不成话了。你老兄在紫阳山重获新生我们兄弟俩可没有你的掌门人差得动你可请不了我。”边靖道:“你这么说是连这么一点面子两位是不打算给我了?”于万象不以为然道:“这可不是一点面子是天大的面子了!”
边靖道:“不谈面子那谈里子吧!你们两个真的认为可以从我们面前走出去吗?”蒋大千笑道:“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有一点手痒了……”说着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于万象见蒋大千彷彿有一点太过兴奋便道:“兄弟你想打也不必这么夸张吧?我让你先上就是了。”蒋大千脸上微泛潮红两手不断地继续摩拳擦掌说道:“***我的手还真痒……”
于万象与他朝夕相处就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此时听他说话的语调与平时颇不相同立刻警觉情况有异抢到他的身边说道:“兄弟你怎么了?”蒋大千额上冷汗冒出勉强说道:“哈……什么……”声音颤竟然连说笑也没有心情了。
于万象大吃一惊见他两只手掌又红又肿反射性地伸出右手想要一探究竟。一旁的左元敏忽然想起秦北辰曾中过柳辉烈的暗算脱口说道:“碰不得!蒋前辈的手中毒了!”于万象一愣五根手指停在半空中说道:“什么?”
蒋大千将两只手负在背上忍着痛楚说道:“左兄弟猜得没错别碰我哥哥我中毒了。”于万象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蒋大千把头一撇恨恨地瞧向柳辉烈。
柳辉烈眉头一舒说道:“不错刚刚他在与我对掌的时候中了我的独门暗器‘牛毛针’的毒我这种暗器的毒性虽然不够猛烈但是时候久了对身体也是会有影响的。像你现在只是用内力将毒气逼在手掌上不出一个时辰你的双手未来只能用‘废了’两个字来形容。”
他刚刚在大厅中明知不敌却还是主动邀蒋大千对第二掌原来就是要趁着对掌之际将藏在掌心的牛毛针不知不觉地刺入蒋大千的手心里。那牛毛针细如牛毛蒋大千被刺之初毫无知觉那也就罢了可是随着时间过去蒋大千却始终谈笑自若像个没事人一样柳辉烈暗暗吃惊还以为蒋大千竟然百毒不侵。正在筹画其他更好的办法时蒋大千这才终于毒牛毛针没成了废物柳辉烈也才得以松一口气。
于万象将手一伸喝道:“拿来!”柳辉烈道:“拿什么来?”于万象道:“当然是解药啦!”
柳辉烈指着他哈哈大笑说道:“要是给你这么一喝就自动送上解药那我又为了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下毒?”于万象顿了一顿说道:“那倒也没错。”
柳辉烈有点意外心道:“没想到你也有同意别人说法的时候。”正想奚落他几句忽然于万象人影一闪一只大手已经抓到他的面前。柳辉烈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格挡。于万象似乎早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当下化爪为指疾往他右乳下点去便在此时边靖从旁拦来“啪”地一声于万象与边靖各退出三步。
边靖道:“于兄凭你的功夫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可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现在你兄弟中毒受伤了光凭你一人想要从我们这里抢到解药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要嘛你自已一个人夹着尾巴冲出去要不就乖乖地待着别轻举妄动。”
于万象虽然说话条理有些含混不清但也不是个傻子当然分辨得出当前的情势。他既一击未中便知先机已失忿忿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最后会不会给解药?”
柳辉烈刚刚被他这么一吓颇有些恼怒说道:“这就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了能不能拿到解药要看老子高兴!”于万象怒道:“去你的……”双拳紧握又想上前。这边蒋大千却早已抵受不住不管适不适宜就地盘膝而坐运起功来。于万象瞥眼见状反倒不敢随便离开了身子只是一动随即忍了下来退到蒋大千身边守护。
于万象既已安分边靖与柳辉烈占着优势以逸代劳也就按兵不动。左元敏外面担心蒋大千中毒的情况里面操心张瑶光的伤势却被迫只能站在原地端的焦躁难安度日如年。忽地封飞烟双手伸来温柔地揽住了他的左臂左元敏心中一荡稍感平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堂后声音响起有人群往前堂移动。左元敏往那方向瞧去但见约有十来个人簇拥着一个人朝这里走来。边靖迎向前去垂道:“一干人等都在堂前等候请掌门真人移步。”被人群簇拥的那人淡淡地道:“好。”
左元敏心想:“原来这就是张瑶光的哥哥紫阳山门的掌门人了。”仔细一瞧但见那人身长七尺有余身穿深蓝色粗布长挂英气勃勃龙行虎步颇有一派之尊的架势让人不敢逼视。不过瞧得久了左元敏又觉得他气度雍容武人威仪书生文质兼而有之却又让人有一股亲近之感。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左元敏也搞不清楚为何居然会同时存在他的脑海里不过有件事情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蒋前辈说得对光从外表看来确实是瞧不清楚张紫阳究竟多少岁数了。”
张紫阳来到柳辉烈与其他门众同时躬身道:“掌门人好。”张紫阳点头示意随即将目光投向左元敏四人说道:“就是这些人将瑶光送回来的吗?”郑东阳从柳辉烈身后拨开人群说道:“小的到达水帘洞的时候除了堂主与小茶之外就是他们四人在场。”
边靖道:“那时你还看到了什么?”郑东阳道:“小的当时并未看到堂主一路上张堂主也从未露面所以堂主受伤的事情是由小茶姑娘说的。”边靖道:“那欧阳昕又是怎么受的伤?”
郑东阳道:“那时欧阳昕为了张堂主的下落与小茶起了争执接着前面这位姓于的朋友便出手制住了欧阳昕。启禀掌门:欧阳昕当时不知张堂主确实受了伤而之所以小心翼翼地不断求证那也是为了保护整个紫阳山门谨慎行事还请掌门人从轻落。”
那张紫阳尚未答话他身后一个白衣书生摇着折扇走了出来说道:“这个掌门人自有定夺郑兄弟放心。”郑东阳松了一口气说道:“谢谢掌门真人谢谢管左使。”那白衣书生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郑东阳应命退出人群。
那白衣书生续道:“启禀掌门郑东阳与小茶两人的说法相符看样子问题确实是出在这四个人身上。”张紫阳道:“小茶呢?”白衣书生道:“我已经先令人将她打入地牢等候落。”
左元敏大吃一惊出声问道:“什么?你们将小茶打入地牢?为什么?”张紫阳眉头一蹙边靖已抢在前头说道:“你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左元敏大声道:“现在轮到谁说话不是看他这个人是谁而是看这个人要说什么。”
边靖一愣一时没搞懂他是不是在说绕口令那白衣书生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说得不错好那你要说什么?”左元敏道:“小茶是无辜的为什么抓她入地牢?”白衣书生道:“她是紫阳山门的人当然受紫阳山门门规的约束。现在她犯了门规我们当然得依门规办事。”柳辉烈插嘴道:“跟个小鬼说那么多干什么?把他们通通抓起来就好了。”
封飞烟抡起拳头对柳辉烈怒目而视。左元敏不去理他续道:“如果小茶是另外犯了门规那我左元敏也插不上嘴。可是小茶如果是为了张堂主受伤的事情被关那就跟我有关了。”白衣书生“哦”地一声不置可否。
左元敏见他态度漠然正要再多举证几句忽然眼前人影一晃前方气流乱动左元敏连吃惊都来不及一招“落叶飞花”便往前抓去。只听得有人赞了一声:“好。”接着“唰”地一声又是接连抢攻。左元敏这才瞧清原来那白衣书生收拢折扇当成兵器用扇柄点划挥捺有点像是在半空中写字的样子。
左元敏一开始有点不知所以可是见他每一笔划的落点都是自己身上的穴道这才知道世上竟有这样文诌诌的武功不觉武海无涯到处都充满着惊奇。当下见招拆招不久三十六招秋风飞叶手堪堪使完左元敏迫不得已只得变化前招应付。
那左元敏霎时间与白衣书生过了几十招封飞烟与于万象在一旁见了都同感惊讶。明明在两个多月以前左元敏还根本半点武功不懂怎么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中突然学成一手俐落的拳掌指法?而且根基颇具像是苦练了两三年一般。
不过两人也在同时现左元敏会所的也就是那仅仅地三十六招三十六招一过左元敏立刻陷入苦战。封飞烟见白衣书生出手仍不改凌厉喝道:“住手!”使出烈火神拳猱身向前。
那白衣书生哈哈一笑说道:“两位小朋友可都不简单呐!”两掌推去同时与左封两人对了一掌。
“啪”地一声左元敏与封飞烟各向后退开三步。只是封飞烟立刻拿桩定住身子左元敏则是颠了一颠。
白衣书生道:“你的功夫在小一辈的来说是还算可以可是想伤紫阳山门的堂主却还没那个能耐。就是你身旁的小姑娘功力也还强你一些。”左元敏此时方知原来这个白衣书生是试自己的功夫来着当下颇不以为然地说道:“张堂主的伤势你真的清楚吗?”
白衣书生“唰”地一声甩开折扇摇了几摇说道:“谁不知我们掌门真人不论天文地理还是医药卜筮样样精通。小小的内伤又岂能瞒过他的法眼。”左元敏道:“既是如此我想你们也不会小题大作将小茶姑娘给打入地牢了。”
那白衣书生一愣望了张紫阳一眼。张紫阳道:“小兄弟你到底要说什么?”左元敏道:“张堂主的内伤相当严重是吧?否则堂主也不会趁着还清醒之际要我一定送她回紫阳山来说她身上的伤普天之下只有掌门人能救。可是看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跑来跟我们大声嚷嚷我猜想张堂主身上的伤掌门人是束手无策吧?”
柳辉烈喝道:“你这个小鬼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掌门真人会束手无策?你们几个是死是活就像几只蚂蚁一样根本无关痛痒少在那边自抬身价了。”他与边靖二人奉命看守住左元敏四人并不知道张瑶光的情况。他一边说着一边瞧着白衣书生的眼色说到后来也知道情况有异竟也不再那么声色俱厉了。
白衣书生向左元敏微微一笑说道:“听左兄弟这么说想必是另有高见了。”左元敏摇头道:“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医药方面我是一窍不通见识又浅能有什么高见?”
柳辉烈怒道:“臭小子你是消遣我们来着!”左元敏道:“小的不敢。小的原本也与张堂主一样心想只要能回到紫阳山那么一切的难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是眼前的事情又彷彿不是如此顺利。我想掌门人既然精通医理武功又高照理说是没有什么病症可以难倒他的。而此刻之所以束手无策……不也许不是束手无策而是不知该如何下手因为掌门人心中所难以理解的是张堂主的病因吧?”
白衣书生“啪”地一声将手中折扇收拢在另一手手心当中回头瞧了一下张紫阳。左元敏瞧他这一个动作便知自己猜对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心想:若是纯粹的掌力震伤那依蒋于二人的能耐也足够予以治疗了。而现在的情况之所以弄得这么复杂都是因为自己妄用太阴心经里的疗伤篇再加上自己一时疏忽所致。否则蒋于二人也不会在治疗张瑶光内伤时对于所应当施予的方法产生歧异结果闹得不可收拾。
左元敏这番猜测中的那便表示张紫阳还有机会可以救张瑶光所以暗暗松了一口气。至于张紫阳这边也是如此在听到左元敏说完这话心中希望重燃白衣书生也才会有此反应。
张紫阳向白衣书生说道:“请这位小兄弟到会真殿上一叙。”说罢转身便走。左元敏大喊:“掌门人请留步!”柳辉烈道:“姓左的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话虽如此那张紫阳还是停下了脚步。左元敏上前一步说道:“这件事情与我的几位朋友无关还请掌门人先让他们下山左元敏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衣书生道:“你这是在谈条件?还是在威胁我们?”
左元敏道:“我不知该不该这么说。管左使……是管左使吧?我们还在山下的时候不是没有选择要不要上紫阳山来。张堂主受伤昏迷我一个人无法将她送上山来若不是蒋于两位前辈封姑娘还有小茶各位今天可能根本见不到堂主。”
白衣书生道:“这么说来我们还得感谢你们啰?”左元敏道:“左元敏不是想要邀功但蒋于两位前辈确实是张堂主的救命恩人结果上山之后前后不过是几刻钟的时间才喝了几杯酒就中了柳长老的毒手。如果紫阳山门这么对付他的朋友他的恩人那我实在不晓得我要是真的跟着掌门人进去那个什么‘会真殿’之后还有没有命可以出来。”
张紫阳问道:“柳长老这位老先生身上中了什么毒?”柳辉烈道:“是我的牛毛针。”张紫阳道:“把解药给他打他们两个下山。”柳辉烈赶紧说道:“掌门真人这两个老头不是普通人物。”张紫阳淡淡地道:“那又怎么样?”
柳辉烈碰了一个软钉子觉得老大没趣悻悻地将解药拿给身旁的一个人让他去交给于万象。于万象想那张紫阳盛名在外没有必要在他门面前装神弄鬼于是便将解药递给蒋大千让他赶紧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见无其他异状便将他搀了起来。
柳辉烈道:“来人啊让一条路给这两位老前辈走。”左于敏道:“封姑娘你也跟着先走吧。”封飞烟才道:“不……”柳辉烈几乎也同时说道:“不行!这姓左的小子说话不知有几分可信饶过两个老头已经是掌门人胸襟宽大了要是再让封俊杰的小妞离开那这小子就是胡说八道也没人制得住他了。”
白衣书生奇道:“这个小姑娘是封俊杰的女儿?”封飞烟昂然道:“不错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封飞烟便是。想我爹在江湖上乃是个响当当的英雄豪杰朋友有难素来都两肋插刀见义勇为。爹爹平日教诲飞烟绝不敢忘。别说你们这些凶神恶煞不让我下山就是突然反悔要赶我下去姑娘我还不愿意哩!”
白衣书生哈哈大笑说道:“好封姑娘快人快语爽快!”柳辉烈才不管封飞烟说什么说道:“来人!送两位前辈出去!”
那于万象原本因为蒋大千中毒无心开口说话这会儿解药既已到手心情放松脑中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便道:“这封姑娘不走我于万象也不走这个朋友有难我不仅两肋插刀就是两股两肱两肩也通通可以插刀我这个人最够朋友了。”
左元敏道:“于前辈你如果真的够朋友那就应该先帮忙将蒋前辈带下山找个地方好好静养。你看蒋前辈他都快站不直身子了。”于万象脸色微变道:“是啊若是他从此站不直身子那我下半辈子可就难过死了。”几十年的深厚友情溢于言表。
那蒋大千忽道:“放你的狗臭屁!区区这么……这么一丁点儿毒就想让我……让我一辈子站不起来趁……趁早别你的清秋大梦!”柳辉烈想那解药不过入腹一会儿蒋大千居然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不禁也对他的内功造诣暗暗叹服。
于万象这会儿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跟他继续斗嘴下去颇为高兴地道:“你能说话啦真是太好了我才在想要是这下山的路上你不能开口说话那我岂不闷死了。”蒋大千道:“你……你还真的想下山吗?我们这么……这么一走让两个小朋友救了一命的事情岂不是……不是从此人尽皆知?将两个小朋友留在山上塞北双杰独自逃命嘿嘿……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可是比死还不如……”
于万象道:“我原本也觉得如此但顾虑着你的伤势正左右为难……”蒋大千道:“放屁我有什么伤势……”挣扎着要脱离于万象的搀扶才走了两步脚下一浮差些跌跤还是于万象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向前搀住。
左元敏道:“两位前辈都是小左不好当时不该拖你们两个下水还累得蒋前辈中毒受伤。你们还是赶紧下山去吧别忘了山下还有人欠着你们的赌债未清呢。”
那蒋于二人只是嘴硬倒也不是全然的不明事理知道状况危急只靠于万象一人那是绝对讨不了好去。再经过这么一提点知道左元敏说的是封俊杰于是便道:“你们两个小心在意我们一定还会再回来的。”左元敏知道他们会意说道:“我知道了。”
边靖插嘴道:“到时再恭候两位大驾。”于万象道:“边靖不管你名声多坏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人物仗势欺负两个小朋友我想你是不屑做的。就不知其他人是不是专门欺负弱小的鼠辈了。”边靖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在紫阳山上是非黑白总还是有得分的否则如何带领成千上万的手下做事?紫阳山又如何能与少林、丐帮平起平坐呢?”
于万象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们还打算向少林、丐帮看齐呢!失敬失敬!”说着一拱手拉着蒋大千身形一闪从人群中倏地穿过。待得众人回头去寻两人却早已失去了踪迹场上众人人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蒋于二人既已离开边靖与柳辉烈便让手下各自散去。另外又派人下山告知所有目前尚在外搜寻张瑶光的各堂堂主张瑶光已经回到紫阳山的消息要他们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当下便由白衣书生领着左封二人往会真殿移动后头跟着边靖与柳辉烈。那张紫阳忽道:“管左使让人去提小茶出来。”白衣书生叫来从人分头下去办事。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那封飞烟见前后左右都是紫阳山门的高手想要趁隙遁逃的机会根本没有于是将嘴凑近左元敏的耳朵细声道:“我看我们是逃不了啦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左元敏亦低声道:“我没说要逃啊我真的是要跟掌门人说明一切真相。”
封飞烟惊道:“你说什么?有什么真相?”左元敏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跟你无关等我将一切情形跟掌门人说清楚他们就会明白你是无辜牵连的。他们到时也许不会真的放你走不过最少性命无虞。蒋于他们两位前辈下山会去找你爹来救你的。反正最重要的是你得沉得住气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
言谈间众人穿过几处守卫门卒的哨站来到一处大殿前。左元敏见这殿堂古意盎然颇有些年代的感觉忍不住四处张望。那白衣书生道:“这是我紫阳山门迹的地方也是我门的中枢所在。”
众人进了大堂便往右边的一个偏门走去。那门后是一处天井布置着些简单的花园造景。左元敏跟着穿过几处回廊、拱门最后来到了一排房舍前面。但见张紫阳走近中间的那扇房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左元敏随后跟进才现屋内摆了一张牙床其他如桌椅镜台一应俱全床边站了两个小丫鬟。张紫阳掀开床帏在床沿边侧身坐下。左元敏探头见到床上躺了一个人再仔细一瞧却不是张瑶光是谁?原来张紫阳既将小茶打入地牢张瑶光在月华堂里就没有亲近的人可以伺候她了所以张紫阳便将他接了过来好就近照顾。
张紫阳在床沿侧身坐定后便伸手去探张瑶光腕上的脉搏好一会儿不一语气氛显得相当凝重。再加上张紫阳双目紧闭有好几次左元敏甚至怀疑张紫阳是不是睡着了。
又过了半晌门外脚步声响冲进来一个人。那人进门一看到张紫阳立刻扑上前去跪在地上磕头哭道:“掌门真人!这件事情小茶是真的不知道小茶不是叛徒。若是小姐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小茶也不想活了。可是绝对不是掌门真人想的那样。求求掌门真人让小茶回来照顾小姐吧……”说罢泣不成声连旁边站着谁也是浑然不觉。
左元敏见小茶伤心如此心中甚感愧疚又见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知吃了几顿苦头不觉义愤填膺起来说道:“掌门真人你们这般对付一个小姑娘还算得上是男子汉吗?”
那张紫阳与小茶同时抬头瞧着他。小茶拭泪道:“左公子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同时门边柳辉烈则喝道:“臭小子你管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吧。”
封飞烟在一旁也觉得看不过去说道:“你们遇到问题没法子解决就会折磨一个小女孩还想成什么大事?妄想要跟少林、丐帮平起平坐我看你们这辈子是休想!”
柳辉烈大怒戟指喝道:“你说什么?”。张紫阳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让瑶光安静一下。”边靖道:“可是这小子很有些古怪……”张紫阳道:“没什么好可是的这里又没有别人难道我还会让这两个小朋友吃了?”边靖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张紫阳道:“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是人前的功夫我可都是做足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白衣书生道:“边右使的意思是这两位小朋友是敌是友现在还很难说……”张紫阳道:“事关瑶光的安危我不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的。你们还是先出去吧!”
柳辉烈还要再说话那白衣书生伸手示意拦阻说道:“既然掌门人已有打算属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还请掌门人早些休息以全门上下六千余众为念。”张紫阳道:“知道了。”边靖与白衣书生同时拜道:“属下告退!”那柳辉烈就是还有意见此刻也不便说了跟着拜退。张紫阳将手一摆三人退出门外。张紫阳忽然又道:“对了樊长老要是回来的话请他到会真殿来一趟。”白衣书生道:“属下遵命。”将门带上。
左元敏听他们这番主上与从下之间的对话颇有些耐人寻味但自己毕竟是局外人就是有满腹疑窦也不好开口于是便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一会儿张紫阳才道:“小茶你起来吧。”
小茶不知所以不敢贸然起身仍是磕头道:“求掌门真人开恩小茶真的是被冤枉的!请让小茶继续伺候小姐吧!”张紫阳道:“你老是跪在地上又怎么伺候小姐呢?”言下之意是答应了小茶的请求。
小茶一愣迷惘的脸上写着不敢置信几个字。想自己自从含冤被捕以来这几句话不知说了多少次根本没人相信没想到以为是全紫阳山最难搞的掌门人居然相信了。自己所蒙受的冤枉就这么轻易地得到洗雪小茶一下子又是感激又是怀疑既是高兴且又害怕连谢谢掌门都忘了要说战战兢兢地要爬起身来。
也不知是跪得久了还是受了什么折磨小茶才站定两腿忽地颤往前跪了下去封飞烟见状连忙上去搀着才免得她跌跤。
张紫阳道:“听柳长老说你就是封俊杰的女儿吗?”封飞烟自决定陪左元敏留在紫阳山的那一刻起早将一条小命豁出去了。应道:“没错不知张掌门有何指教?”
张紫阳道:“哪里久仰令尊大名早想见他一面只可惜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没法子分身下山。不过今天得见他的女公子倒也算是聊慰吾愿。古人说:”虎父无犬子‘实在是半点不错。“
封飞烟原本以为自己一承认是封俊杰的女儿这张紫阳就要马上出手教训自己一泄满腔对父亲处处与紫阳山作对的怒气全身上下外弛内张早已做好一拼的准备。没想到这张紫阳一上来就来个先礼后兵封飞烟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应对。那小茶听出封飞烟的口气不善便道:“掌门真人小姐的伤势究竟如何了?”用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张紫阳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的伤势古怪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小茶惊讶道:“怎么会呢?”
张紫阳摒去房间内其他的小丫鬟说道:“这里有小茶就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小丫鬟们一一奉命告退房内只留下躺卧在床上的张瑶光、张紫阳、小茶与左封二人。
那张紫阳续道:“各位觉得我的举动很奇怪吗?我想也是的包括小茶在内你们是不是都认为身为紫阳山门的掌门若不是一个凶狠残忍毫无人性的大魔头最少也是一个威严冷酷寡言薄情的权势掌控者吧……唉我原本也应该是要这样的但是瑶光伤得这么重忽然间我一切都看得淡了。左兄弟我这么说不是要你的同情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若说有罪过的话该承担的是我我妹妹是无辜的她不该受这种罪。”
左元敏忽地双膝着地向张紫阳跪拜道:“张掌门你这是说:”冤有头债有主。‘自己的罪过不该由他人替代承担是吗?“张紫阳不知他为何跪地说道:”不错所以我希望知道一切有关于瑶光伤势的起因来源还是其他的旁枝末节总之是越详细越好。“
左元敏再拜道:“张掌门此事只与我左元敏一人有关小茶姑娘、封姑娘她们两个都被我蒙在鼓里对此事一无所悉此点希望掌门能够明白。”张紫阳颇有不快说道:“从刚刚起你就一直要为同伴脱罪替旁人撇清关系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扛起所有罪衍?你老实跟我说了难道我还不能分辨事实不成?”左元敏道:“我的朋友们如此信任我我又岂能误了他们?封姑娘更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在我的手上我若是不能保得她平安我宁愿跟他一块死在这里。”
张紫阳道:“好我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我总之不伤害封姑娘便是。”左元敏喜道:“多谢张掌门!”封飞烟先是见他突然下跪接着听他越说越离谱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左元敏不去理她立刻接着说道:“张堂主的伤势其实都是因为左元敏而引起的。”于是便将自己如何与张瑶光相遇怎么帮助张瑶光逃出东双奇与南三绝的围攻后来又怎么帮她疗伤结果却害得他伤势加重的事情巨细靡遗地详述一遍。只在因为自己思念云梦而分心的关系害得张瑶光走火入魔的情节上稍加更动为自己学艺不精。至于后来蒋于二人耗费内力为张瑶光疗伤的事情他也光挑好的说免得又将蒋于二人拖下水。
最后左元敏说道:“我本来应该自己负起责任单独送张堂主回紫阳山门请罪只是左元敏武艺低微只怕耽误了张堂主延医的时机所以不得不请这几位朋友帮忙。因此严格说来我这几位朋友非旦不该受到贵门如同人质般的对待就是以一般江湖朋友接待都还算是有亏礼数。
“至于我左元敏一人做事一人当。想当日堂主破例接见把我当成了朋友又同意释放封姑娘卖给了我多么大的一个人情啊没想到我不但不能帮她平安脱险最后还连累她受到更大的伤害。左元敏甘心上门请罪敬请掌门真人降罪责罚!”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封飞烟大叫:“胡说八道你一番奔波也还不是为了救她?天底下哪有做媒人还包生儿子的呀?干什么老是说自己有错要说真的罪魁祸那也是……那也是……”
张紫阳脸色铁青接口道:“不错说到罪魁祸那也是东双奇与南三绝惹出来的是不是?封姑娘?”
左元敏大惊他就怕张紫阳做这样的归咎自己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没想到封飞烟无意的几句话就让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他立刻说道:“不不不是这样的张掌门。今天要不是秦氏父子张堂主也不必下山犯险了。”
张紫阳冷笑道:“那秦氏父子又是为何要见瑶光?还不是因为他们抓到了封姑娘?”左元敏急忙道:“掌门你这是倒果为因……”张紫阳将手一摆说道:“所以我说这样的推究一点意义也没有。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得瑶光的性命。左元敏刚刚之前你言之凿凿说得慷慨激昂要求这个请求那个让我以为你真的知道些重要的事情。如今看来你不过是为了弥补你对朋友的亏欠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却将我骗得团团转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张某人了吧。”
左元敏听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万万想不到自己毫无私心的表现却可以招来完全不同的评价。连忙说道:“掌门人的心情左元敏可以体会。但是请掌门人再仔细想一想我有必要为了成就一己之名巴巴地赶上紫阳山来就是为了求得一死吗?”
张紫阳道:“也许你觉得以一命抵一命可以让你好过一点。但是对我来说瑶光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很难说我接着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左元敏道:“难道我刚刚的说明对张姑娘的伤势一点帮助也没有吗?”
张紫阳沉吟半晌招来小茶到床边就近照顾张瑶光。然后走到门边推开房门示意左元敏到门外。左元敏会意跟着张紫阳走出屋子来到一处回廊转角旁停了下来。张紫阳两眼看着前方说道:“瑶光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一般的内伤可以形容了。先她先是被震伤了手少阴心经伤势虽然不轻但是并不难治。接着应该就如同你说的你帮她疏通经络协助自疗然后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伤入五脏六腑。其实这也还罢了然后那两个夹杂不清的老家伙又为瑶光耗费内力说是好心结果越弄越糟。”
顿了一顿又道:“现在问题的症结是瑶光体内的心火肾水实则太实虚则过虚不管是用泄实还是补虚的方式都相当的危险一不小心瑶光只怕就要去见阎王了。”又列举了一些矛盾的为难之处说法都与当时蒋于二人的看法类似。只不过那时蒋于二人明知凶险依旧是二话不说立刻动手而张紫阳所要面对的情况还要加上那两个活宝捣蛋的后果。
左元敏听到张紫阳提到“阎王”两字忽然想起夏侯如意所说过的“人间阎王”淳于中来便道:“不之掌门是否听过人间阎王淳于中的名头?”张紫阳道:“此人的名声我也听过想来他的医术高明必有过人之处。只是此节我也已经考虑过了那个淳于中以名门正派自居是不可能会接受我妹妹这个病人的。”
左元敏道:“古来医者父母心所谓悬壶济世岂有拒绝病人的道理?”张紫阳道:“这点你可从他的外号去想。”左元敏随口道:“阎王要人三更死从不留人到五更?”张紫阳道:“不错阎王既判生也判死。他要是认为你该死你就是该死之人这生死簿可是在他的手上。”左元敏点了点头。
张紫阳续道:“关于这一点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给过我意见。那个作书生打扮的管左使你见过了。他名叫管竹生上紫阳山之前也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他曾经与淳于中有过过节据他说淳于中现在走路一跛一拐的就是他的杰作。”
左元敏忍不住“啊”地一声轻呼知道淳于中本身既是个神医却没能治好自己的跛脚可见当时这个梁子可结大了。
张紫阳续道:“也不是说绝对不能去找淳于中不过这只能列为最后的一条路。”说着看了左元敏一眼续又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该知道而不知道的吗?”
左元敏见他这一望的眼神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利得像一把刀子般让人不敢逼视。心中知道只要自己这一次的回答让他不满意只怕便有立即的杀身之祸。
只是不知为何明知眼前生死一瞬但在左元敏的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平静也许这是对张瑶光的亏欠吧?
左元敏只能做如此想此外的他也无暇细想了。
忽然间他想起谷中人在解说太阴心经“疗伤篇”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这疗伤篇的心法需要配合太阴心经其他的运功法门也就是说本身太阴心经的内功越强所能疗伤的范围也就越大。这太阴心经你不过练了各把月只学会了十二经常脉的基本运功法门至于奇经八脉则是一窍不通所以这疗伤篇也就有大半对你来说根本派不上用场……”心想:“我虽未曾练过奇经八脉的内息但是张掌门一定练过我所无法应用的其他部分张掌门未必就不会应用。”
又想:“虽然张掌门练的一定不是太阴心经但是天下内功万法归宗呼吸吐纳搬运周天的原理绝对是大同小异放诸四海皆准的而就算最后终派不上用场那也是大数使然我也算是尽人事了。”于是便道:“张掌门晚辈知道一种内功自疗的法门想让张掌门作为参考。”
张紫阳挖苦他道:“就是你误让瑶光越伤越重的那一个法门吗?”左元敏道:“此法威力强大晚辈只是因为初学乍练学艺不精非是此法不行。”张紫阳道:“你练内功多久了?”左元敏道:“两个多月。”张紫阳伸手去搭他的脉搏过了一会儿松手说道:“你的内功起码已有两年根基但是却又有十四五年的功力这是怎么一回事?”
左元敏大骇心想:“他不过这么一搭脉搏居然能知道这么多。”那授与晚辈内功的前辈在一次机缘巧合中将他十几年的内力修为传给了我。依他所言晚辈今后只要练功一个月就能抵上旁人练一年直到这十几年的功力尽为晚辈所用为止。“
张紫阳道:“不论此人是谁他在江湖中一定颇有来头。你将他所传给你的内功心法转告于我难道不怕犯了欺师灭祖之罪吗?”左元敏道:“这个无妨因为这位前辈之所以传授内功心法给我只是为了我有恩于他。他也曾经言明我们并不是师徒关系。况且我只是转述其中的‘疗伤篇’救人一命想来这位前辈也不会反对。”
张紫阳心道:“这天底下的练武之人莫不将自己独门心法视如宝物哪有另传旁人又不加以干涉的?”颇觉得奇怪但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说来听听。”
左元敏道:“正是。”于是便将所知的太阴心经“疗伤篇”里所有内容一字不漏仔仔细细地默诵出来。
那张紫阳初听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待听到:“……肾水生气载负纯阴以阴留阳以阴练阳温养无亏气而为精。故阴精之本也不论正经奇脉皆可以太阴、少阴、厥阴六脉穷究……”心中一惊心想:“此心法奉纯阴之气为主与一般道理不同难道这便是失传已久的‘太阴心经’吗?”未待左元敏念完便插嘴道:“这心法是谁教你的?”
左元敏道:“晚辈不知这位前辈不肯透露他的姓名。怎么?掌门认为此法不妥吗?”张紫阳续问道:“那你练功的时候是否先从太阴两脉入门?”左元敏回想起来道:“确实如此。”
张紫阳谨慎过人便道:“好请你继续往下念。”左元敏这才将未的部分念完随即问道:“这可对目前的状况有所帮助吗?”张紫阳一时心思纷乱心中已经可以确定左元敏练的的确是太阴心经无疑只是此经为何重出江湖教导左元敏练功的人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他一时之间也考虑不了这么许多脑海中不断盘旋的就是张瑶光体内的各种内伤反应与这疗伤篇所叙述的部分有无吻合之处。
他想着想着原地来回踱步起来遇有怀疑之处便立即向左元敏求证原文如此问了十来处反覆思索之后说道:“虽然此心法中并没有直接可以帮助瑶光的方法不过我倒是因此有个另外的想法……你跟我来。”说着便回到屋内。吩咐小茶道:“让人帮忙抬着小姐到我练功房去同时让管左使多派人来把守就当做是我闭关的样子不准外人进来。”
小茶道:“我自去找人帮忙将小姐移过去至于管左使我还是请他过来掌门直接下令给他吧。”张紫阳“嗯”地一声小茶应命而去。封飞烟拉过左元敏偷偷地道:“有办法了吗?”左元敏不敢确定只道:“好像有希望管用。”
张紫阳便先领着两人走到殿后山腰边上的一处石窟前。张紫阳指着石窟道:“年前我本已打算在这里几天闭关修练九个月没想最近却接二连三的碰到麻烦事其他的也还罢了瑶光受伤我绝对不能置之不理于是便耽搁下来了。这里便是我练功闭关的地方。”说着带着两人走进其中最大的一个石洞但说是最大的一个石洞却也不过可让三人同时并肩而行。左元敏但见这石壁上布满凿痕想是紫阳山门众人不知耗费多少人力一铲一凿才将这石洞给挖开来。
再往前进拐过一个弯但见面前豁然开朗却是到了一处天然的巖穴当中几脉日光从上照射下来让人忍不住抬头往上看去。原来人工开凿的只是通道部分为的是贯通山壁后面的这一处天然天井。这井深约二十来丈上窄下阔由下往上看井口约只有拳头大小四边到处都长了藤蔓与树根地下水由周围山壁中渗出顺着树根藤蔓有的涓涓细流有的静静点滴。山壁的另一边挖了一个水塘想当是用来接住这些地下水作为饮用的。
不久小茶领人抬着张瑶光来到。张紫阳安排让她躺在一个铺着草蓆的平台上显然这个平台就是张紫阳闭关时打坐休息的地方。除此之外这个岩洞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那管竹生跟着来到。张紫阳嘱咐道:“管左使我将替瑶光治疗内伤最快七天最迟四十九天。在我未出关之前请你替我们把关任何人不得我的号令不得擅自入内。每日准备素菜干粮由小茶代为递送知道了吗?”
管竹生颇有些吃惊说道:“掌门难道打算用本身的内力为小姐治伤吗?”张紫阳道:“没错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对瑶光的伤势应该有帮助。”管竹生道:“可是那九龙殿的请柬……”张紫阳道:“他们也许来者不善居心叵测但既是先礼后兵想他们也不会骤然轻举妄动。”管竹生道:“话是不错但是不怕一万只怕……”
张紫阳道:“这件事情只要不泄漏出去你觉得他们有多少把握呢?”管竹生知道张紫阳心意已决便道:“属下明白了。”张紫阳道:“边右使那边还请左使传达。”管竹生应诺奉命而去。
张紫阳接着让小茶到洞外待命见一切就绪便与左元敏开始解说道:“我心里想的这个办法是双管齐下。就是由我来应付太阳、少阳、阳明诸脉太阴、少阴与厥阴诸脉则由你们两个负责。”
左元敏忽然心想:“这与蒋于两位前辈同时兵分二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那两位只是胡闹张掌门却是有计划的施行可见就算是想法一样实际运作才是分出优劣高下的关键所在。”问道:“我们?”
张紫阳道:“不错是你和封姑娘两个。瑶光她体内阳虚阴盛我们双管齐下一吸一放同时为她泄实补虚。我考虑到你们俩的功力较弱所以让你们两人一组。再说你练的是太阴心经而封姑娘她练的虽然是偏向阳刚一路的烈火拳但她毕竟是个女子所以你们轮流负责为瑶光泄去体内阴劲是再适合也不过了。”
封飞烟听了正想说:“为什么我要帮你?”一旁左元敏已经说道:“没问题我和封姑娘都愿意帮忙。”
张紫阳点了点头又道:“这个方法我原也考虑过但想来原理是如此却未曾有过过往的经验或是别家之言支持这个想法不过刚刚听到你转述太阴心经的疗伤篇其中‘自自体疗伤’一言令我印象深刻。依照此法我已有把握在我们施术的同时一边也让瑶光体内内息自动参与……”左元敏心中同时出现那段经文接口道:“那就不是双管齐下而是三管齐下了。”张紫阳微笑道:“没错。除非……”
封飞烟道:“除非什么?”张紫阳道:“除非左元敏跟我说的这段经文是骗我的或者是他听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假的了。”
左元敏道:“这点请张掌门放心晚辈愿以性命担保。”张紫阳道:“若是不管用你们确实得以性命来抵偿。”
张紫阳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封飞烟就是想要反驳几句也觉得没有着力之处。就更别提一开始就将所有责任揽在身上甚至早已有一命抵一命念头的左元敏了。
当下便由张紫阳与两人详细解说该如何与病人气脉相连?又该如何劲运功?如何切脉导流?最后又如何将对方多余的内息归入自己体内消耗或贮存?等等未来可能遇到的问题一一详述完毕。左封两人遇有不懂之处当场询问张紫阳亦立即解说毫无保留。
张紫阳所提出的这些方法大多是他多年来在内丹研究上的精心结果并揉合了太阴心经上他前所未见但理论上深知切实可行的部分。实是当今武林中在内功修练与内息搬运一途上最奥妙精深的成就造诣左元敏与封飞烟得窥堂奥对于自身的武道修练无疑的获益匪浅。尤其是左元敏许多连谷中人也说不明白解释不清的太阴心经经文张紫阳独到的见解可以说让他顿时有鱼入大海瞎子睁眼的感觉。
左元敏又惊又喜心想:“若依照张掌门所说我体内目前积蓄的真气只消个把月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归为己用怎么谷中人说我运功一个月只能抵一年要全部利用完毕得要一年多的时间?”耳里只听得张紫阳续道:“要用内功为人治疗内伤自己本身的内力就要够强。还好现在这一关太阴心经已经替我解决了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刚刚跟你们说的运功法门还是得多熟悉务求滚瓜烂熟毫不犹豫才好。眼下天色已晚我会先替瑶光运气热身你们两个休息也好暗中练习也罢谁要是认为自己准备够了力气足了谁便先上来。”
左元敏如获至宝正是新鲜**当下毫不迟疑地盘坐练习。那封飞烟虽然不是自愿想为张瑶光疗伤但她对于武功一途也相当醉心一听到有这般神奇的法门也是迫不及待在一旁练了起来。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左元敏倏然惊觉抬头一望天已大亮。转头过去瞧张瑶光只见她背对着张紫阳盘坐在封飞烟之前。张紫阳伸出两掌抵住张瑶光的背部封飞烟则是伸出两掌与张瑶光两掌相交。
左元敏知道张紫阳这会儿当是在张瑶光的神堂穴上接济她足太阳膀胱经诸穴封飞烟则在少商穴上对应疏导她手太阴肺经一脉中乱窜的内息。想来两人才开始运功不久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误了时机。
他微一宽心才现小茶就站在一旁。小茶见他现了自己便用手指了一指放在一旁的干粮鲜果。左元敏没看到还不觉怎么样一见到有吃的东西肚子立刻叫了起来。
小茶抿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但是不敢出一点声音出来左元敏颇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喝了两碗清水。经过一番手势沟通左元敏这才知道原来此刻已是第二天下午封飞烟加入疗伤行动已经有四五个时辰了。
左元敏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要接替封飞烟的位置于是赶紧又多吃点东西以补充体力。忽然间封飞烟轻呼一声从张瑶光的面前跳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急喘不已。张紫阳道:“封姑娘赶紧坐下收慑心神依我先前所教的方法先将内息导入丹田再慢慢化去。”封飞烟连回答都没有力气赶紧一言施为。
张紫阳闭着眼睛道:“左元敏该你上来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左元敏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跃上平台在张瑶光的面前坐下。张紫阳道:“依我所授之法施为步步为营急功贪利小心性命不保。”左元敏也不答话伸掌与张瑶光手心相抵。
那张瑶光一察觉又有人将掌心贴过来便开始将脉络里到处乱窜的内息一股脑地往少商穴上送。左元敏深吸一口气替张瑶光将这些脉息调匀了一点一滴接了过来心中暗道:“张姑娘你别急我一定会救你的小心一点慢慢来。”
张瑶光当然听不到他心中的这些言语不过却又好像听到了似的。左元敏觉得从她手上传来的内劲逐渐缓和下来心中便道:“好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不会放手的。”
原来张紫阳所想的方法很简单就像是一个天秤失去了平衡只要在过重的一边将东西卸下在过轻的一边将东西放上就能够渐渐达到平衡状态。张紫阳本身内力强劲便由他来扮演给予的角色而左封二人功力较弱便由他们轮流扮演接受的角色。
左元敏依照张紫阳的方法一点一滴地替张瑶光抽出多余的内息时候一久也逐渐不堪负荷。就在觉得体内的内息如同河水氾滥一般不听使唤的同时那张紫阳的内力来到替他接住了缺口。左元敏趁机撤走才觉自己已是一头冷汗一颗心卜通卜通地狂跳着。
张紫阳道:“你快坐下调息时候一久对你不利。”左元敏赶紧依言施为这时封飞烟也已经准备就绪上去接替了左元敏的位置。
那左元敏依法调息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倏地睁开但见天还是亮着。小茶也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这会儿不待小茶指点左元敏已经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吃的便自行开动起来。再经过一番比手画脚才知道今天已经是第四天早上了。
便在此时张紫阳与封飞烟同时与跃下平台。左元敏有点被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张紫阳面露喜色说道:“手太阴肺经与足太阳膀胱经已经完成了进度比我想像中还快。接下来此消彼长只会越来越顺利。我想用不着十来天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小茶欣喜若狂喊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多谢老天保佑多谢老天保佑!”
左元敏心中的十五个吊桶至此也放下了一大半。张紫阳问道:“小茶现在外头有谁在帮忙看守?”小茶回答道:“今天轮到万长老。”张紫阳道:“嗯他们都回来了吗?”小茶道:“不只有万长老回来听说这几天山下不太平静。”
张紫阳点了点头也不问详情在喝了一点水稍做休息之后便立刻反身上台。这时该轮到的左元敏见张紫阳这般埋积极也不得不赶紧上去配合。
于是便这么一次个别针对两条经络逐次渐进的替张瑶光去邪扶正。接下来的日子果然便如张紫阳所预期的后续进度越来越顺利众人信心大增。而左封二人所能维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休息的时候却越来越短这一方面固然是张瑶光体内魔消道长的关系另一方面却也是两人内力修为也因此获益较先前有长足进步之故。
如此堪堪过了八天到了第九天上三人已合力将张瑶光身上的十二经常脉全部打通。张紫阳道:“接下来是奇经八脉的部分。这一部份因为不属正经阴阳无表里配合别道奇行所以有点困难。”
接着续道:“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用原来的方法只不过这次泄实的地方我选在阴维脉上的‘期门穴’我想大致上瑶光算是复原得差不多了寒毒不会再那么强盛所以这次只要封姑娘配合就行了不必轮流。”
原来这期门穴是足太阴、厥阴与阴维的交会处亦是阴气的汇集处。位置在不容旁一寸半乳下二肋之端。左元敏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子不适合用手去接触此一穴位因此张紫阳才会这么打算。
左元敏会意自然从命。封飞烟也觉得如此较好也无异议。当下两人便利用时间喝水进食补充体力。但觉一切妥当这才开始为张瑶光继续下一阶段的治疗动作。
原来那十二经常脉如江河川流不息奇经八脉则如湖海蓄藏积贮。人之气血多行十二经常脉而当十二经诸脉满溢时便会流入奇经八脉。张瑶光受到掌力震荡为求自保自然也用了奇经八脉来分担常经的负担。而后走火入魔蒋于两人的内力也都散进这八脉当中。所以张紫阳也必须将这些阴毒驱除出来否则日子一久依旧对身体有妨害。
不过既然这奇经八脉里的内息并不流动所以要从中补虚泄实那自然是难上数倍。再加上无表里配合张紫阳与封飞烟必须一气喝成不能再像前面那样一次只针对一脉两脉。左元敏既无法帮忙只得在一旁戒护最好是半点声响也不要有。
可是在旁戒护虽然轻松但是也相当无聊。白天时还有小茶可以比手画脚以字代口。可是一到了晚上就只能对着天井干瞪眼了。
夜阑人静张紫阳等三人彷彿入定一样动也不动。左元敏独自一人不免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其实也不过才三个月的光景他的人生起了这么大的变化感叹伤感自然是免不了的长夜漫漫着实有着好长的一段时间足以让他缅怀过去甚至憧憬未来。
左元敏想着想着找了块干净的地面躺了下来。他仰望着岩洞上头那遥远的如井口般的洞口忽然想起“坐井观天”四个字来心道:“坐井观天是古人形容一个人的所见狭小说天就是这么小实际上天却是大得很。也是挖苦人眼界见识太小的意思。”
继而他又想起这句成语是云梦在读书时顺便教给他的。说这是唐朝有一个大诗人韩愈在他的着作昌黎集里所说过的话。想起云梦他心中就像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云梦对他既像一个母亲养育、教育他也像一个大姊会跟他玩闹嬉乐更像一个朋友有时也会跟他讲讲心事吟唱诗歌给他听。但是两人就是因为什么都是也就什么都不是左元敏一年年长大什么都要懂了前所未有的关系也就要经过酵而产生了。
但是云梦迟疑抗拒了。两人曾经什么都是什么都可以是但就是不能变成男女关系。
云梦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两人根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云梦不知道为什么那左元敏呢?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差距太大吧?可是十岁的差距其实也还好。
不过时机稍纵即逝三个月过去了也许两个人的心态都有转变但就是简单的一句“再会”也来不及说了。
左元敏一阵胡思乱想出神良久良久迷迷糊湖中半梦半醒似睡非睡忽然一阵人声吵杂在耳边响起。左元敏倏然惊醒但见天色微亮张紫阳与封飞烟、张瑶光姿势依旧心情稍定。详探声音来源却是在洞外。
洞外有人把关左元敏原本毫不在意。但是后来这声音越来越大简直有点不得安宁。左元敏心想:“是谁那么大胆?竟连掌门人的禁令也敢冒犯?”才想出外一探究竟小茶呼地跑了进来差些与左元敏撞个满怀。
左元敏小声道:“小茶今天怎么这么早?”小茶神色慌张先是探头瞧了瞧里面的情况接着将左元敏拉到山洞口低声说道:“不好了一堆人冲上山来现在已经进了城门了到处乱闯到处捣乱可能……可能是冲着封姑娘来的……”上气不接下气。
左元敏问道:“都是什么人?已经知道了吗?”小茶道:“听说跟那天闯入柳堤小筑的是同一班人……”
左元敏心想:“如果真是他们那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便道:“紫阳山门的防守不是很严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他们上来了?”小茶道:“前天七月一日是先天节早先管左使亲率崔段两位长老与牲礼贡品已经到汴京玉清昭应宫去了最快也要明天才会回来。其他如樊长老还有葛长老、杨长老他们三位从上回下山去之后到现在一直都还没有出现。所以目前紫阳山上就只剩边右使与柳万两位长老留守了。”
左元敏道:“那可真有点棘手了能不能到山下去找救兵?”小茶道:“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我一听到消息担心小姐的安危就先赶过来了。”又道:“这也真奇怪山下的防守一向严密以往只要有闲杂人等接近山上都会知道消息这次敌人居然无声无息地穿过了过来许多人手调度都来不及。山下那些人都是死人吗?”
那左元敏早已猜想:那封飞烟曾说她们封家的独门暗记可以传达许多讯息说不定在她来的这儿的一路上早已留下这些暗记。紫阳山门这些守卫暗哨、埋伏地点她一一看在眼里明知自己父亲很可能来救哪有不想办法暗地通知的道理。
但是这一点却不能与小茶言明只道:“此刻外面有谁?”小茶道:“今天轮到柳长老护关情况紧急连新月小姐也来了。”左元敏道:“那她不就知道堂主受伤的事情了?”
小茶微笑道:“她已经从家里埋怨她的父亲一直埋怨到这里来了。现在正一边翘着小嘴一边红着眼睛呢!待会儿她要是问你什么你可千万挑好的说。”
左元敏想起当日见到柳新月的情形但觉得她人既多情且又聪慧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相当好否则当日也不会出面劝解秦北辰了。而若不是因为秦北辰的关系今天的遭遇也当大不相同。
左元敏想见见这位改变他命运的人便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跟她说。要她别太担心。”小茶道:“喂你可别这么鲁莽地主动找她说话要是柳长老怀疑你想亲近他女儿你就大祸临头了。”左元敏道:“为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柳长老想把女儿一辈子留在身边吗?”小茶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谈话间洞外吆喝声起同时夹杂着几声兵刃相交的声音。小茶愀然变色道:“来了……”
左元敏将她往山洞里推说道:“治疗小姐的伤势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界的干扰去侵犯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否则前功尽弃不说只怕三个人都有危险。”
小茶不由得声音颤回答道:“这……这个我知道。”左元敏续道:“所以你留在洞里照顾他们或者干脆找几块石头将洞口封起来我到外面去帮柳长老。如果是上回那一批人其中有几个我认识说不定可以不用动手就说服他们最少也要等小姐的疗程告一段落才行。”
小茶道:“他们真的会听你的吗?”左元敏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其中要是有封姑娘的父亲在他不知他女儿现在的安危处境应该不至于轻举妄动才是。”
小茶伸伸舌头说道:“封姑娘在里面替小姐疗伤我们却在外面用封姑娘的性命要胁他父亲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左元敏道:“这是误会一场误会所以我更要去讲清楚。”
耳听得外头叫嚣叱喝的声音越来越大左元敏赶紧打小茶进去自己则是贴着山壁慢慢地将身子一寸一寸地挨了出去。弯过转弯处果见在洞口前的那片黄土地上瞧见了一堆人正如火如荼地打在一起。左元敏瞧清楚来人心道:“果然便是他们。”再细细辨认那东双奇与南三绝已全数到齐另外再加上干坤的儿子钱道明。至于夏侯无过与钱道明的两个徒弟这次则没有跟来而蒋大千与于万象也不在人群之中。
再判断两边情势最远的地方是边靖一人跟韩少同、荀淑卿两人斗在一起另一边则是柳辉烈单挑钱坤。另外丁盼则与一个黑衣人高低乱窜打得难分难解。左元敏心想这位应该便是小茶口中的万长老了。最后最靠近山洞口的则是柳新月手执双剑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中年男子。
左元敏没有正面与封俊杰照过面而且当时是在火场当中情况紧急印象也很模糊。但是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拳势猛烈此时此地除了封俊杰之外天底下当找不到第二位。那柳新月早已招架不住若不是看在她是一名女子的份上也许封俊杰早已撂倒她了。
柳辉烈也瞧出凶险只是钱坤岂是让他想来便来想去便去的人物?奋力挣脱了几回就是抽不开身不觉闹出一头大汗。
便在此时柳新月忽然一个闪神右手长剑脱手。封俊杰大喝一声:“让开!”一拳便往她身上招呼去。也不知是柳新月临敌经验太浅还是她誓死也不愿离开洞口居然定在原地毫无动静。
封俊杰在那一刹那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只不过还是个小女孩我这一拳她要是受得实了岂不要了她的命?”更想起自己的女儿也是个小女孩这一拳的力道便使不足了。不过烈火神拳何等厉害要是打在身上柳新月纵使性命得保难免也要受到重创。
柳辉烈大叫一声也不知从哪里突然生出来的力气一掌往钱坤身上一推那钱坤竟然一时站立不稳。但是钱坤早已猜到他的心意左脚才往后退出一步右脚却已经往前跨出两手一拦还是来得及挡住柳辉烈。柳辉烈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王八羔子……”但便这么一阻却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便在此千钧一之际忽然闪出一道人影一掌推开柳新月的同时另一掌则替她接住了封俊杰开山破碑的那一拳。但听得“碰”地一声两人的身子都晃了一晃。
封俊杰一惊待瞧清楚来人更是惊呼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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