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像回到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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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完杨兴国的酒宴,雷卓第二天又收到另一个邀请。
周晴晴下午放学就兴冲冲地过来,拿出一张烫金的请柬叫喊:“赵老师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请你去仙泉山植物园参加苏慧的生日酒会。”
“不去。”雷卓直接无视,那个女的过生日关他什么事?
“去嘛!去嘛!……”周晴晴缠着他撒娇,“仙泉山植物园啊!那地方被钧源集团霸占着,说是栽种他们医药公司的中草药,其实还不是建成了私人庄园用来享受的?赵老师说你可以带上我,就让我去见识见识也好嘛!而且那个苏慧那么讨厌,我们去她家蹭吃蹭喝岂不是好?”
小丫头为了说服表哥,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拼命摇动。
“什么时候?”雷卓被她缠得没办法了。
“星期六下午五点。”
“那好吧。”
“耶!”周晴晴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终于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雷卓拿起她留下的烫金请柬,突然想起陈海阳当初请他雕刻蛋壳肖像,就是准备送给苏慧当作生日礼物,如果他也过去的话岂不是会碰上?当然陈海阳和苏慧是什么关系都和他无关,雷卓到时只要不说那个蛋壳是自己雕刻的就行了。
本来雷卓以为程宣没什么亲人,他可以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工匠活动。没想到随着他不断融入这个角色,各种人情往来的事情还是越来越多。对此他其实没有什么恶感,反而想起了当初他还是凡人的岁月。
奥砝大陆的神灵,全部都是由凡人晋升而来。
雷卓本是一个农夫的孩子,由于小时候表现出魔法天赋而被一名法师收为弟子,然后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成长为传奇法师,再过了三百多年终于点燃神火成就不朽。后来奥砝大陆的工匠之神骤然陨落,雷卓冒了九死一生的风险夺取了他的神格。
之后的几千年里他见到了多位神灵的死亡,他们全是因为信仰崩溃而被拉入号称“诸神墓园”的星界,在那里承受着永恒的沉沦和孤寂。那时候他就知道神灵并不是真正不朽的,想要永恒的生命就必须斩断信仰的束缚。于是雷卓用了上千年的时间做准备,最后在造物之锤的辅助下取得成功,但是也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陌生世界。
雷卓的冒险并不是一种盲动,传说在奥砝大陆出现人类之前,就有许多强大的远古神祇存在。那些神祇都不需要依靠信仰,因为那时候也没有人类去信仰他们,雷卓斩断信仰可以说就是达到了古神的层次。
成就古神是雷卓生命本质的飞跃,但他的力量却随之而变得无比虚弱,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也许雷卓应该庆幸自己穿越到了地球,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存在能威胁到他,如果是在奥砝大陆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正因为自己是绝对安全的,雷卓才有心思去体验凡人的生活。就像一个中年人如果没有生活和家庭的负担,让他变回一个小孩重新回到学校去读书,恐怕没有人会拒绝这种好事吧?
雷卓来到这个世界,就像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虽然他还保留着一些“成年人”的习惯,比如最重视的依然是提升神格的等级。但身边的“小朋友”有什么活动,他还是会很乐意地参与进去玩一玩。最根本的安全问题得到了解决,尽情享受一下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罪过。
雷卓放下烫金请柬,看了一下时间就决定去吃晚饭。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流在公路上处于严重的堵塞状态。好在雷卓的电动车小巧灵活,在车群中就像泥鳅一样钻来钻去毫无问题。雷卓闻着废气的味道感觉心情愉快,直到一个男人打开车门挡在他面前。
“小兄弟,你这辆电动车多少钱?把它卖给我吧!”这男人脸色焦黄,眉毛很稀笑起来很像一颗大土豆。他开着一辆银色的丰田轿车,但是被前面一辆公交死死堵了将近半个小时,看到电动车的灵活简便顿时心动不已。
“不卖!”雷卓当然不会卖车,再说这辆电动车也没有人买得起。
黄脸男使了个眼色,雷卓身后立刻出现一个高壮的大汉。
这两个人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雷卓不肯卖那他们就要明抢!黄脸男拿出一叠钞票数了数,伸手递到雷卓的面前呵呵笑道:“哥哥也是有急事,谁会想到今天的塞车这么厉害呢?这里是一千块,小兄弟收好了啊!”
“一千块?”雷卓开始有点恼怒了。
“你这是二手车,一千块差不多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黄脸男咧着嘴说。
“车我是不会卖的,不过你要去哪儿我可以载你。”雷卓提出一个建议。
黄脸男想想这样也不错,至少省了他一千块钱。至于雷卓这么提议的原因,他想当然地以为少年舍不得电动车,但又“怕了他”所以才答应帮忙。他怎么都觉得不会有问题,于是从丰田车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礼品盒,又跟彪形大汉交代了几句就坐上电动车:“去先锋路!”
不到十分钟之后,黄脸男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电动车轻松脱离了拥堵区域,但是并没有按他说的那样向先锋路驶去,而是上了国道一路开向城郊。黄脸男很想开口质疑,但却发现自己全身僵直得跟石头一样,就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传闻江湖上有一些神秘的高人,能够下药暗算别人于无形之中。要不是黄脸男的身体正处于僵直状态,他恐怕连屎尿都吓得飙出来了。像他这种人也就能欺负一下小市民,遇到个派出所长都得毕恭毕敬不敢得罪,遇到这种“传说中”的人物那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到了城郊天已经黑下来,雷卓开着电动车转入路边树林。
国道两边明亮的路灯,透过树木让这里面的人仍能够看得很清楚,但是从外面要看里面就非常困难。
雷卓把黄脸男丢在地上,拾起他那个小礼品盒问道:“这是什么?”
黄脸男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死命求饶:“小兄弟,不……大哥,大爷,大神!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就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做这种事了,您不要为我一条小命弄脏了手啊!”
“谁说我要杀你?”雷卓哂笑道,他要杀人还会给对方求饶的机会?
“不杀?”黄脸男愣了一下就狂喜,“谢谢大哥,谢谢大爷,谢谢大神!……”
“我问你这是什么?”雷卓举了举手中的礼品盒。
“就是一件艺术品,我花了二十万买来正准备拿去送人的。”
“是吗?”雷卓随手把礼品盒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笑了起来。
礼品盒里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枚小巧玲珑的蛋壳肖像。蛋壳封装在精致的透明水晶罩里,上下都有柔软的泡沫支撑保护显得颇为严谨。雷卓一看这蛋壳就马上认出来,它正是不久前自己在美术路卖艺时,收两百块钱为某个学生雕刻出来的肖像。距离那段时间还没有一个月,这一枚蛋壳的价钱就涨到二十万了?
雷卓当然不会觉得二十万很高,毕竟工匠之神的手艺岂是凡人所能比拟?而且这些蛋壳都是他犯穷时所雕刻,将来不可能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拿着这枚“珍贵”的蛋壳,雷卓却随手抛了抛说:“一块钱我买了!”
“一块钱?”黄脸男脸色抽搐了一下,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交易”。如果刚才为了活命他肯定不会吝惜这件东西,但现在知道雷卓没有杀人的打算,黄脸男就开始心疼自己的东西了。
“你这是二手蛋壳,做人不要太贪心嘛!”雷卓狠狠打着他的脸。
接着他想了想,又有了另一个更好的主意。
雷卓快步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根粗大的绳子。他把黄脸男全身捆起来吊到一棵大树上,收回神力让他全身都恢复了活动能力,再从水晶罩里取出那枚蛋壳鸡蛋命令说:“张嘴!”
黄脸男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张开嘴巴。
雷卓把蛋壳塞了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含着!它可是值二十万呢!”
“呜呜呜……”黄脸男脸憋得通红,含着他的宝贵蛋壳感觉极其难受。
当初为了抽出内部的蛋液,蛋壳下面已经被扎破了一个小孔,这种不完美的结构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碎裂。但是黄脸男也不敢把蛋壳吐出来,因为下面土地坚硬蛋壳掉下去肯定坏了。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轻轻含着蛋壳,期待有人发现自己再把他救下来,说不定就可以保住这件宝贝。但是他的嘴有了这么个艰巨的任务,想要呼救吸引人过来是肯定不可能的,黄脸男甚至连用鼻孔哼哼两声都不敢——担心这么做会把蛋壳压坏啊!
这蛋壳价值二十万,他满副身家才有几个二十万?
雷卓做完这件事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那里好像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走过来掏出黄脸男口袋里的手机,把它的电池取出来再放回口袋说:“免得有人打电话找你,让附近的人听到铃声就不好了!”
“呜呜呜……”黄脸男都快哭了,尼玛的能不能别这么心思缜密啊!
此时雷卓在他眼中的形象,简直就跟恶魔没有什么差别。
拥有神秘莫测的能力,让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虽然算不上心狠手辣,可是整治人的手段却非常操蛋……黄脸男对今天的遭遇是自认倒霉了,可是你把我打一顿也好过这样啊!
“好好加油吧!”雷卓拍了拍手,坐上电动车扬长而去。
回到市区他再次心血来潮,在路边一家商店买了一张IC卡,用公共电话拨打了上次陈昆留下的号码,准备再玩一玩那个雇凶杀人的“大老板”。然而这次他才刚拨完,电话里就传出自动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停机了?”雷卓扫兴地挂了电话,扔掉IC卡决定还是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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