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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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部分人去摘葡萄,一部分人准备葡萄节的事宜,黎阳在旁指导和协助,许舞跟着箬姨在厨房里做点心,切水果,等等。今天是箬庄最重要的一天,箬子的亲朋好友,员工,都会来参加。但箬子不能回来,虽然失落,但只有好好的玩才不会辜负箬子的一番好意。
累吗?黎阳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还是喜欢吃葡萄。
你是在想箬子?
嗯。见许舞欲自责,黎阳再吃了颗葡萄,提起左手的袋子,糯糯的主意。待许舞接过,等会见。
杜礼望着窗外,神色复杂,他以为自己还有良知,但作为叛徒,刽子手,辜负了庄恒远,庄晓礼的信任,却还有颜面坐在这里,假装十分在意这些人,这公司,他是有后悔的,可一想他也是被背叛了,于是就剩下一些自责。
杜礼,不管公司是否姓庄,我希望你能留在这里,你留着,我想这里依旧姓庄。
他该笑庄恒远,还是自己,蠢呢。
一条碎花裙,扎着高马尾,许舞坐在人群里,不出众,很平凡,但干净似一池水,柔和若一米光。待箬爷爷发表了感言,庆典正式开始,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有些无措的看着那些游刃有余的人,这时黎阳找到她,带她到箬庄的工人身边,那些人都不是来玩的,这里才是真正的乐趣。
不等回神,几个男工人过来举起她,走到一个很大却不高的木桶前,将她扔进,身下都是葡萄,待站起,见头上有一身影立即条件反射的移至一旁,但相继有女工人从不同的角度被扔进,她们一群人便在桶里乱串,但有了一种乐趣,等女工人全部进来了,男工人纵身一跃跳进,大家拉着手,围成一圈,唱着歌,踩葡萄。
黎阳看来示意她放开去感受,以前见过这样的情景但想的是浪费了这么多葡萄,现在置身其里,倒是体会到了这份乐趣之所在,好比辛劳是为了生活,可人们需要犒劳才能继续辛劳,最有效的就是大笔花钱。
突然,她想蜀序也可以这样放松自己。
箬子透过车窗锁视蜀氏,直至林豪走进视线,林豪。相处的一幕幕在画布上铺开,至今那种怦然心动的悸动还在心里蠢蠢欲动,换做现在的自己恐怕是说不出那些害臊的情话,年少轻狂。恍然里去按下车窗,但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收回手,过去和现在只有定义成两条平行线,回忆才会有意义。
突然她觉得自己和许舞,有一份刻骨铭心的幸运,不能相濡以沫的遗憾。
只是许舞没有她的理智,应该说是绝情。
现在有空?
有。
华进来时,箬子放下刀叉招来服务员收拾了餐桌,喝什么?
不用了。
两杯咖啡。
这时她发现华进消瘦了,五官在灯光下格外棱角分明,有些病态的美感,找你来。她顿顿,阿进,你会放弃许舞?
放不下。华进想,失去蜀序的许舞一定很孤单,所以在许舞的身边有了依靠前,他都不会走开。
眼看蜀序的仇恨很快被揭开,到时华氏必定深究,所以十之八九会揪出许舞的身份,因为清楚华进的执着,也想过许舞会被感动,所以若真的有那样的一天,她想,华进应该知道完整的故事,其实,许舞是蜀序安排在华氏的棋,至于蜀序和华氏的恩怨或许你知道。
棋?
箬子仿佛重温了自己知道时的反应,但华进是后知后觉,不比她眼睁睁的看着许舞为此受了这么多年的罪,是,一颗摆在棋盘上七年之久的棋。
他以为他们是分手的恋人,各自安好几年,却意外的重逢,期间旧情复燃,但他们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维持他们的只是一份利用价值,可为什么,明明如此不堪,许舞依旧飞蛾扑火。
箬子自顾喝着咖啡,任华进陷入思绪万千,虽看见华进眼里的怀疑,不确定,但不知为何,那份坚持更深了,既然今晚夜不能寐,就喝了这咖啡,想清楚,不要等天亮了,还这样彷徨。
我爱她。
一轮皎月,无息里爬上了夜色,一空星辰,争吵着越发的明亮,几声蝉鸣,几缕香甜,箬庄在夜幕下一片安静,祥和。
许舞靠窗吹风,虽有些疲惫但没有睡意,于是坐了会拿着黎阳为她拍的照片,记录了在这里的点滴。照片墙是箬子专门设的,等贴好再去看贴着大家生活的照片,温馨的画面感染了她的心,于是笑容不止于外。这些天,她基本卸下了肩上的包袱全身心的投入,至少暂时可以轻松的笑了。

突然凑进,是林豪可没有戴眼镜,她蹙眉掀起覆盖这张照片上的照片,竟是箬子,长发披肩。恍然想起林豪讲的故事,其实将信将疑,以为是林豪编的,但照片里的人,眸光炙热,笑容缱眷,原来故事里的人是箬子。
看什么?
许舞一听是黎阳,连忙松开手,什么时候来的?
来拿酒,一起吧。
许舞还未从诧异里回神,所以无法发现黎阳明显看见了照片的表情,嗯。
黎阳见许舞盯着自己的脸,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决定不为难她了,怎么说呢,我家的院子里有几株箬伯伯给的葡萄树,应该是高龄了,从我记事起,就只吃这树上的葡萄。
许舞没有听懂,但觉得是懂得,箬子,每次都是她来帮我,就跟我的守护神一样。
现在的我,也是糯糯的守护神。
我相信你。
天还早,一起走走。
这亭叫葡萄亭,是糯糯十岁的设计。每到葡萄丰收,我们几个小孩就住进箬庄,天天结伴玩耍,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彼此更像是朋友,亲人,和爱情不沾边,我们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三年前,箬伯伯让我来拿箬子的微笑,到了箬庄也是这般景致,等放好酒,记起很久没来了便在园里散步,忽听琴音瑟瑟,十分悦耳,寻声前往,是她在谈古筝。我知道她多才多艺但还是被惊讶到了,恍然心神一晃,被吸引过去,忽然见她有些异样,于是琴音里也带着这份忧伤,落寞,还有无奈。
我停下许久走开了,再见她,短发齐耳,笑色如阳,精致不失优雅,有一刻于我她是陌生人,恍然想起那晚,我知道她在掩饰什么,忽然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像是我迫不及待的要参与她的生活,知道她的一切,所以很多东西,很多感觉就不同了。
原来是失恋了。你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她和我很清楚无法左右婚姻,但至少可以决定爱情,于是遇见了就放手一搏,却因我们都是理智的人,知道何时抽手。其实我为她高兴,也为自己庆幸,因为此时的我们不仅更懂得了如何去珍惜彼此,还因为可以和相知的人共度余生。
许舞,芝芝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同你道歉,对不起。
许舞摇摇头,比起黎芝芝,她才是十恶不赦的人,应该是我要对她道歉,即便不是故意,确实是我让她失去了她重要的人。
黎阳心疼这个善良的女人,于是开玩笑,是阿进的错。
许舞一愣,接着笑了,谢谢。
失去,只能证明彼此不是对的人。
所以,我们才有缘无分。
回到房间,许舞躺在床上,有些可以心平气和的回忆,突然有个字停止了她的思绪,也告诉她纵然全世界都舍弃了她,但他们,那个地方,永远为她保有一席之地。她猛的下床,收拾行李,订了机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放下手机去睡觉。
箬子,我回家了。
家。
庄晓礼知道华氏没有撇开关系,还浪费一笔钱是华进的意思,这份情谊无以回报,便请客,以酒代谢,华进,我干了。
华进多少还是有歉意的,本想借此对付蜀序,而且是打算帮庄晓礼的,但知道许舞是棋,就怕许舞恨他,现在他将舞愿的钥匙还给庄晓礼,舞愿,我想只有你才能诠释那份微薄的愿望。
心领了,但。
就当给我打工,我给的待遇可是很不错的。
庄晓礼盯着钥匙,为了庄氏负债累累,若不是坚持,肖莉都将房子抵押了,所以比起以往更需要钱,谢谢。
我想许舞也会高兴的。
她,还好吗?庄晓礼为了避嫌甚至没有给许舞一句关心的话,这样有何颜说曾喜欢过她。
那个人怎么样了呢,华进故意不去了解,挺好的。
虽然我不觉得你适合许舞,但很多东西靠看是不对的,需要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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