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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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人终于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
那个半身人小孩也从他母亲的腿后钻出来,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发现那些人都垂头坐着,没人搭理他,胆子便大起来,双眼不停在望向灶头上那锅煮着的麦粥,不停地吞咽着唾沫,似乎没有吃饱。
橘黄色的火苗添着锅底,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不断发出咕噜咕噜地响声,散发出一阵清香味。
奥多的肚子咕咕地响了一声,这才想起大半天都没吃过东西了,亡命地跑了许久,浑得累得不想动弹。闷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回头问众人。
“说说吧,魔法是怎么回事?”
盖尔蹭地一下跳起来,火烧屁股似的,急慌慌地伸手到腰间的布袋上一摸,顿时松了一口气,庆幸地说道,“好在魔晶没放在马背上。”说着,将小口袋摘下来,放在木桌上。
“什么魔晶?”奥多站起身来,准备伸手去拿口袋。
“不要乱动!”盖尔赶紧抓起口袋。
“咳……不要说通用语,说中文。”帕克咳嗽了一下,提醒道。
“……”众人一愣,这才发现,什么时候说异界语说得这么溜了?
帕克继续用中文说道,“在你和尤文离开之后,我们巧合之下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关于魔法的秘密,这件事是盖尔发现的。还是由盖尔你来说吧。”
盖尔点点头,将发现魔晶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完全就是一个巧合,碰巧遇上魔狼,碰巧砸出魔晶,碰巧是颗火属性的,也碰巧艾米对它有反应,说起来,差一点就害死艾米了。”
“有这么神奇?还碰巧你们四个就是土、水、火、风四个属性?”奥多脑袋有点短路,觉得太不可思议。
“呵呵,很难相信吧?”盖尔笑笑,“就像当初我们不敢相信你能使用武技一样。”
“拿来我试试,看看我是什么属性的。”奥多急不可耐地伸手。
盖尔想了想,将剩余的七、八颗魔晶都倒在木桌上。那些颜色、大小不一的魔晶在火光的映射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辉,连被绑在椅子上的半身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不安地扭了扭身体。
一级的魔晶都基本消耗完了,只有火系、水系各有一颗,其它的都是二级的。盖尔将其它的魔晶都再次拨进小口袋,只在桌面上各留下一颗不同属性的魔晶。
“奥多,你先来试试吧。魔晶的吸收能力与内息有关系,你的内力深厚,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盖尔示意奥多先来。
“试?怎么试?”奥多一头雾水。
“你过来。”盖尔示意奥多摊开手掌,拈起一颗火属性的一级魔晶,放到奥多手心里。
“怎么试?”奥多还是疑惑地望着盖尔。
盖尔嘿嘿一笑,“你不是火属性的,换一种。”
接着,盖尔又先后把水、土两种属性的魔晶放到奥多手心,一样地没有任何反应。
“奇了怪了,难道你跟我一样是风属性的?”盖尔搔搔脑勺,“剩下这种是风属性的,我不能碰它,你自己摸吧。”
奥多依言伸手抓起那颗风属性魔晶,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不明所以。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四种属性都不是?那是什么?
盖尔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解下布袋,将所有魔晶再次倒出来,拈起一颗乳白色的,放到奥多手里。
奥多身体一震,感到手心里传来一股暴虐的奇异能量,似冷又热,冷似寒铁、热似火炭,两种感觉交替着,翻滚着,沿着胳膊迅速地涌到胸膛,接着继续向全身弥漫。
奥多闭上双目,用意念去感受体内的变化,忽然感到小腹中轰地一声,内息紊乱起来,狂暴地乱蹿,与那股奇异的能量对抗着,纠缠着,相互吞噬起来,然后逐渐融合,凝结成一股精纯的能量,如水银一般地流动着,一丝丝、一缕缕地回归丹田,最后按照某种奇异的规律缓缓地旋转起来,内息渐渐归于平静。
奥多睁开双眼,惊异地发现室内的火光更明亮了,炉子上的火苗似一条灵动的舌头,一下一下,轻柔地添着锅底;小木桌在炉火的映照下,竟然现出了木头纹理,规律的一圈一圈;盖尔的嘴张着,一股热气涌出来,刚扩散到空中的那一瞬间又被吸回去一半;耳朵似乎也更灵敏了,房间里响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沉闷的心跳声,快慢不一。
众人看见奥多呆立着,一动不动,手中那颗乳白色的魔晶渐渐地失去了光采,接着碎裂开来,慢慢地变成灰烬。
无色魔晶!
“这是怎么回事!?”尤文目瞪口呆,愣了一会,陡然惊诧地发问。
“别着急,等会你也试试,”盖尔嘻嘻一笑,转头看向奥多,“感觉怎么样?”
“很奇特的感觉,”奥多走了几步,做了个护胸运动,“感觉内力更精纯了,感官也更加灵敏了。”
野蛮人列达在一旁大张着嘴巴,看着眼前这奇怪的一幕,也听不懂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东看看,西望望,却没有出声打断。
“那你前段时间能施放出几个武技?”盖尔继续问奥多。
“没试过,还是以前在山谷里试的,能放三个半。后来出了事,一直留有余力,不敢乱用。”

“你试过的三个半技能是哪些?都是几级的?”妮可插口问道。
“冲锋、野蛮冲撞、顺势斩、嗯,还有旋风斩。就试过这几个。”奥多想了想,“前面三个是初级的,后面一个是二级的。主要是内力不足,其它的还没试过。”
盖尔咂咂舌,“原来你那个时候就能施放二级技能了,我是在吸收了两颗魔晶的能量之后,才能施放出一个二级技能。”
“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有这么神奇?”尤文有些沉不住气了。
盖尔一笑,“来吧,尤文,你来试试看。”
尤文上前,先试了四系魔晶,没反应。
“别着急,”盖尔安慰道,“还有一种呢,说不定你和奥多一样。”盖尔将最后那颗乳白色的魔晶放到尤文手心里。
尤文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继而变得失望,缩手将魔晶放到眼前看了看,“没什么反应啊,感觉凉凉的,有点沉,似乎密度挺大,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尤文发现众人都奇怪的看着他,又问道,“没啥特别的反应啊,应该有什么感觉?”
众人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盖尔伸手取过魔晶,小心地装起来,伸手拍了拍尤文的肩膀,“别担心,说不定还有其它种类的魔晶,不可能偏偏只有你不能吸收。”
尤文慢慢退到墙边,靠着墙坐下去,低下头,双手捧住脸,显得失望已极。
“哎呀,粥熟了。”妮可惊叫了一声,岔开话题。
……
屋子里就只找到四只陶碗。
这种陶碗是用粘土做的,用火烧过,但似乎火焰的温度不够高,并没有烧出光滑的釉层来。这个世界上的平民、酒馆、饭馆用的几乎都是这种东西,只有帕克在乌特男爵城堡里的宴会上看到过精致的玉碗、银盘,看起来价值不菲。
七个人轮流用小碗喝着麦粥,最后将半锅稀粥喝得干干净,艾米看到那个小孩眼巴巴的神情,顿时怜悯之心大起,将剩下的小半碗稀粥递给他。那小孩看了看艾米,怯怯地,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接过去,哧溜溜地喝完。
“现在怎么办?”妮可问道。
“走!我们必须得走,扎两个火把,连夜走,能走多远算多远。”帕克斩金切铁地说。
“打火把……那不是要暴露吗?晚上那么显眼的。”艾米不解地问道。
“帕克说得对,顾不上暴不暴露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盖尔也赞成,“要是等到明天,说不定咱们就被那些帝国士兵给包围起来了。”
“往哪里走呢?”奥多问道。
“我们原本打算骑马直接穿过草原,回到我们刚来的地方,就是幽暗密林。在那里,虽然野兽凶猛,但我们现在装备齐全,也有武技魔法可恃,生存应该不成问题的。只是……”帕克摇头苦笑,“事情坏在一个半身人手里了。”
“半身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努比就抢了艾米的手机,还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提起半身人,盖尔依旧愤愤不平。
“这些事不是半身人搞出来的,是我们搞出来的好吧。”帕克哭笑不得,“要不是那次抢了个半身人回来,不定就没事,我们现在还在森林里做野人呢。当然,也有可能早就让野兽给吃掉了。”
“森林也回不去了,往南边去不是瞎蹿吗?”奥多质疑道。
“瞎蹿也比送死好。”帕克反驳道,“路上我就说了,横穿草原,我们骑马都用了三天,步行呢?得多少天?至少也得七八天吧,到时那些骑马的士兵一追,我们就成瓮中之鳖了,躲都没地方躲。”
奥多看向傻盯着他们的野蛮人列达,用异界语问道,“列达,那边,”奥多用手指了指南边,“你去过那边吗?”
列达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众人被他搞蒙了。
“究竟去过没有?”奥多追问。
“那边,很远,自由港。”列达说出三个词,然后站起来做了个骑马的动作,接着比出三个指头,
“骑马三天到自由港,是吧”奥多猜测道。
野蛮人摇摇头,重新比出三根指头,吐出两个单词:“三个月。”
众人傻眼了,骑马都得跑三个月?
一伙人沉默了下来,消化这个信息。
“尤文,你觉得呢?”妮可发现晚上尤文显得很沮丧,一直没说过话。
尤文头也没抬,闷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
“不能再呆了,咱们先走。”帕克站起来,下定了决心,“边走边考虑。摆脱追击才能顾得上考虑其它的事情。”
“那他们呢?不会杀了吧?”艾米似乎有些不忍心,眼巴巴地看着众人,担心他们说出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来。
众人摇头苦笑。
帕克笑笑,对艾米说,“不用担心,我们不用杀人,把他们绑起来就是了。”
于是,一伙人又行动起来,在小屋子里一阵倒腾,撕出些布条,将那个女人也绑起来,吓得那个孩子直尖叫,结果在盖尔凶神恶煞的恐吓下,躲到床下瑟瑟发抖。
众人将那两个半身人绑好,分开放在两间屋子里,然后把所有刀具都收走,点起火把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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