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佣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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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骑士沿着大路往南方奔驰了小半天,在正午时候进入到一片浅浅的丘陵山区。
丘陵上阡陌纵横,四处分布着许多种着各种作物的田块。抬眼望去,居然还有许多半身人散落在田地中,正在忙碌地耕种着,盖尔看过去,全是一些不认识的作物,似是麦苗、高粱一样的东西。
极目远望,在一些古树旁、岩石边分布着不少蘑菇状的小房子,有石头的,有木头的,也有夯土的。不少房子上面竖着的烟筒里还往外冒着轻烟,马匹驶过的时候,一些小木门纷纷打开,探出一个个半身人脑袋。
众人穿山过涧,在阡陌上骑行了大半个小时,来到了一处小小的集镇。
集镇上只有一条街道,街面用碎石铺成。街道两旁以木质房子居多,矮矮小小的,歪歪扭扭地散落在街面上,明显没有经过规划,看起来十分零乱拥挤。
奥多骑在马背上,匆匆扫过,竟然发现小镇上店铺众多,有铁匠铺、有木匠铺、有旅舍驿站、还有一些专门从事物品买卖的地方,街面上来来往往在走着各色人等,其中又以半身人居多,也有一些奥多从来没有见过的。
众人在一处酒馆模样的地方停了下来。
奥多蹁腿滑下马背,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大腿内侧火辣辣的,奥多心中不禁暗骂,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没有出现马鞍!这些人乘坐的马背上只捆扎着几条细细的皮绳,用以挂靠袋子和武器,上面铺着几层薄薄的布垫,骑在马背上无处着力,在奔跑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下去,好在奥多以前当兵的时候是在西海省服役,骑过当地牧民们的青稞小马,还算有点经验。
随着众人弯腰进入低矮的酒馆,那个和奥多交过手的柯林斯大汉威尔——在路上的时候奥多听到那群人这样称呼他——很是大方地扔出一个银币,给众人每人叫了一大杯啤酒——杯子里浮起一层白色的泡沫来,奥多端起木杯啜了一口,尝出一股强烈的酸味,差点一口喷出去,心道这玩意儿也能叫做酒的话,那么故乡的那些老陈醋又该叫做什么东西?
奥多举目四顾,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酒馆里面竟然相当地宽敞,靠里的位置有三个柜台,一个卖酒,一个卖食物,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里面坐着一个金发美女,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旁边还站着两个全身铁甲的守卫。酒馆四周错落地摆放着十数张粗制矮几,散坐二十来个形形色色的旅客,手里端着木杯,交头接头着,很有些喧闹的样子。
一行人踞坐在一张大木桌旁。奥多巡视了一圈,发现这行人除了他之外,一共有八人,四个柯林斯人,两个熊头人,一个牛头人,还有一个银发黑眼长相俊美的人类,看不出属于哪个种族。
那个牛头人仰头灌下整杯啤酒,泡沫顺着毛茸茸的脖子流淌下来。牛头人放在杯子,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很享受似地张开大嘴,冲着奥多打出一个奇臭无比的饱嗝,看着奥多狼狈的躲闪哈哈大笑起来。
“埃瓦,%@¥&!……不要……!”旁边一个同伙笑骂了一句,伸手在他的牛角上敲了两下,牛头人转过头去,冲对方不满地瞪起一双硕大的牛眼。
威尔喝完啤酒,站起身来,走向那个金发美女的柜台,低语了几句,美女拿出一叠薄薄的兽皮,威尔仔细的翻阅起来。
桌子上热闹起来,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吵嚷着,争执着些什么,说得口水横飞,牛头人还从兜里掏出一把东西来,几个银币、铜币似的东西和几块闪闪发亮的宝石,得意洋洋地摊在桌子上面,奥着尖着耳朵仔细分辨,连蒙带猜,听出来他们似乎是在讲述某一次冒险经历。
这个时候威尔回来了,作了个手势,众人安静下来,威尔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奥多陡地一震,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单词:
努比!
……
盖尔清早出发,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露宿,一路有惊无险,花了三天时间回到了小山洞,趴在山头的一丛灌木下,细心地观察了会,山谷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发现一点危险。
盖尔挪动脚步,悄悄向山洞摸去,刚走近,便看到洞口黑呼呼的灰烬,盖尔大吃一惊,小心地向洞内张望,发现里面所有东西都被焚毁,木料都烧成了黑炭,再也看不到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果然有人找上门来了!盖尔不禁暗自庆幸。
接着又在墙壁、洞口、山谷中间查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奥多的留下的痕迹。出事了?还是没回来?盖尔不能确定,想了想,又回到山洞里,在墙壁上用汉字留下了一句话:
“安全勿念,西南方三百里。”
盖尔迅速地退出山洞,草草掩盖了下印迹,又踏上归程。
回程走了两个多小时,盖尔就发现身后远远地缀着一只野兽,看样子大概是一头野狼,起初没怎么在意,半个小时后发现它还吊在后面,于是便找了一处山头掩藏住形迹,停下来观察,不一会便发现一只独狼跟了上来。
盖尔手中只有一把断剑,连上剑柄也不足一米,不免有些紧张,那头狼隔着二三十米,远远地停下来瞪着盖尔,也不靠近,双方开始对峙。

盖尔看看天色,近黄昏了,地上的人影拖得老长,不禁有些发急,壮起胆子试探着向那头狼靠近,野狼警惕地远远跑开,等盖尔回头离开时,那野狼又缀了上来。
草,想跟着大爷回家么?盖尔怒了,挥舞着断剑,发足狂奔,向野狼追去,野狼又飞快地跑开。
残阳照射下的草原上,一人一狼你来我往,相互追逐,不时地进进退退,跑了好几个来回。
盖尔喘着粗气,彻底抓瞎了,心想这样子搞下去非得耗死在这里不可,去你娘的,不管了!盖尔重新确定了下方向,径直离去,不再理睬屁股后面那个讨厌的家伙。
天色渐渐暗下来。
晚风轻拂下,草原上的荒草随风起伏,到处都显得隐隐绰绰的,搞得盖尔有些草木皆兵,精神高度紧张。
盖尔心底暗暗叫苦,皱了皱眉,决定向森林靠拢,心说老子爬到树上去,难道你也能跟着大爷爬上来不成?一边想着,一边向森林靠近。
野狼似乎察觉到了盖尔的企图,停下来,张望了一会,掉头缓缓地退去。
盖尔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四下里转悠,终于在一处小山包上找到一个石缝,窄窄的,大概只有一米多宽三米多深,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了吧,靠在那道石缝旁边,一边看着黑呼呼的草原,一边摸出一块烤兽肉,取下腰上挂着的竹筒,用清水就着干粮,开始啃食。
不一会儿,天色完全地黑下来,周围黑沉沉地,草原上那些秋虫还在唧唧鸣叫,显得很兴奋,似乎还在享受着生命中最后的欢愉。远方点点荧光,看起来像是一些荧火虫亮着,随风飞舞。
盖尔嚼着肉干,腮帮子鼓鼓地,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自己似乎真成了一个野蛮人了,皮肤粗糙,黄中泛黑,周身肌肉明显隆起,油浸浸的。盖尔曲起右手,一边感受着肌肉的力量,一边胡思乱想着,肉食是个好东西啊,怪不得那些成天牛排的欧美人一个个都长得高高壮壮的。嘿嘿,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回到地球上的话,怎么着也该算得上是个极品猛男了吧。丫的,什么工作不好找?模特、保镖、至不济也能应聘个保安干干。憧憬着,盖尔又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妮可,那个要命的女人啊,一时间心里暖暖地,却又隐隐有些头疼。
那些荧火虫慢慢飘近,似乎莹光还变得更亮了些。
这些荧火虫有多长的生命呢?过不了冬天的吧?盖尔盯着那些光点,脑子里回想着初中时老师教过的那些生物知识,陡然间发现那些光点变大起来。
狼群!
盖尔蓦地站起来,那些光点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荧火虫,而是闪着绿光的狼眼!
那只该死的独狼!盖尔恨恨地骂着,早知道拼着跑死也要干掉它。
狼群缓缓地围了上来,盖尔慌乱地张望着,四周黑呼呼的,没有一点遮拦,只有躲进石头缝了!
盖尔刚钻进石缝,那些恶狼们就迅速地堵住了缝口,冲着盖尔发出兴奋的嘶叫,喷出腥臭的热气。
窄窄的石头缝里只能勉强容身,基本没啥动弹的空间,只要守住正前方就行了,盖尔想着,略略放下心来。
恶狼嚎叫了一会,开始发动攻击,挤在前面的一头恶狼伸爪扑了进来,盖尔沉着地挥剑,斩断它一只爪子,然后飞脚将它踢翻,其余恶狼嘶叫着,争先恐后地接着扑进来。
只一会儿,盖尔就砍伤了七、八条,受伤的野狼不停地挣扎着,发出惨嚎,在缝口堵得紧紧的,看不清外面究竟还有多少条。
不多时,盖尔的手臂上、腿脚上都被抓破了,滴着鲜血,刺激得那些野狼更加地凶残。
盖尔吼叫着,咒骂着,牢牢地守住缝口,渐渐地忘记了生死,恶狼们进攻频率越来越快,却始终无法得逞。
正在这时,石缝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缝口边进攻的恶狼们渐渐地停下来,缓缓退开。盖尔正感到有些奇怪,眼前蓦地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颗碗口大小的火球急速地轰进石缝里来。
盖尔躲无可躲,挥剑大力劈向火球。
火球瞬间爆炸开来,溅射在石壁上,星星点点地燃烧着,盖尔手忙脚乱地拍掉身上的火点,就着火光看去,石缝口子边堵着一只火红色的巨狼,明显比其它的野狼大上了整整一圈。
这是什么鬼东西!
盖尔惊慌起来,连兽皮燃起来了也没发现。
草!盖尔骂着,大脑急速地运转,心道不冲出去迟早要被火球轰死在里面,只得发出一声呐喊,暴冲出去,全力一剑劈向巨狼,那只巨狼向外一退,盖尔顺势冲撞出洞口,将巨狼撞翻在地。
盖尔不敢停下来看,凭着傍晚的记忆,发力狂奔,结果只跑出十几米远就被野草绊倒在地,感到身后又有火光亮了起来,一翻身,看见一颗火球迎面射来。
盖尔就地一滚,闪过火球,顺手拍掉身上的火焰,闪眼看见一只恶狼高高跃起,冲自己扑了过来。来不及爬起身了,盖尔躺在地上双手挥剑,断剑从狼腹下划过,一蓬温热的血水洒在脸上,伸手胡乱一抹,爬起来就跑。
野草烧了起来,在夜风的吹拂下,火苗‘蓬’地一声就窜了起来,盖尔就着闪耀的火光,夺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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