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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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映照下的山谷中,不时地传来阵阵惊呼。
奥多赤着上身,抡着巨斧,接连施展了几个技能,将一片小树林砸成一片狼藉。冲锋、顺势斩、野蛮冲撞、最后旋风斩,硕大的斧头带着骇人的气势,看得众人目眩神迷。
美中不足的是,最后那招‘旋风斩’仅仅扫出一半,奥多就已经脱力不支,跌倒在地。
“这就是极限了,两个多月时间,只增加了一招半。”奥多拖着斧头走向众人,一脸的遗憾,显得并不是很满意。
众人一阵无语,目光立即从羡慕转成鄙视。
这一段时间,众人如同一群鸭子,每天清早就被奥多逼着爬起来,赶到山谷之中,一边蹲马步一边打瞌睡。
在奥多严厉的督导下,众野蛮人咬牙坚持,经过了手抖、腿颤、气浮的肌肉酸痛关之后,迈入一种奇妙的境界,用艾米的说法就是全身总是有几只蚂蚁在不停地爬来爬去。
然而,除了奥多外,其它几人还是无法施放魔法技能。气息的悠长,体格的强壮,乃至变得更加匀称的身材也没有给众人带来多大的安慰。一次次的失望,让艾米吟唱咒语的次数越来越少,就连尤文也松懈起来,蹲桩的时候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不会魔法又咋了?努比不是说过,具有施法能力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万中无一么?不用魔法,咱照样可以杀人,照样可以出人头地!”盖尔不满地说道,为了给大家鼓劲,一边运劲演练奥多教的形意套路,拳头带出呼呼的劲风。
“好!练得不错,”奥多一声赞叹,“气劲外泄,出拳刚猛有力,盖尔已经练出了明劲。”
“啥叫明劲、暗劲?”盖尔收势,停下来问道。
“通常来讲,练家子将功夫分为明、暗、化三个阶段,”奥多来到盖尔面前,面带赞赏的笑容,解释道,“三种劲都带个‘劲’字,却不是指劲力的种类,而是指三种不同的练功方式,所谓明劲的明,是明显、明白之意,是练习时要将劲力发出,而且要发得充分、发得顺畅,”奥多走动几步,运劲呼呼地打出几拳,“说白了,明劲还处于肌肉发力的阶段,此阶段练习的主要目的,是学习整力发放的技巧,强化肌肉筋键,起到‘腾膜’的作用,此为易筋之功夫,一旦将明劲练到巅峰,练出整劲,再与常人交手,就很难吃亏了。”
“那暗劲呢?”盖尔两眼放光,兴奋地问。
“暗劲之暗,有隐蕴、暗含之意,是练习时纯以意行气,劲力轻发但劲意要充分,这个阶段拳架动作要达到周身圆活自如,意气连绵。”奥多示范了几个动作,幅度很小,干净利落,“劲力要内含,做到势断意不断,其练习目的,是为了行精气、安五脏、和气血、健骨力,此为易骨之功夫,将暗劲练到巅峰,练出灵劲,倘使有外力一接,全身立刻就有反应,自动做出化解。”
“还有化劲呢?”盖尔追问。
“化劲就是哥,只是一个传说。”奥多收了拳架,摆了摆手,苦笑道,“我也就是对暗劲有点初浅的体会,还没到那个境界。据说化劲阶段的高手,在练拳时意到而力生,拳拳服膺,刚柔并济,收发自如,随心所欲,称之为易髓。至于说什么练精化气、练神还虚之类的,我觉得就是扯蛋。”
“大侠,你太谦虚了。”尤文听得云里雾里,“说起来都是虚头巴脑的,搞不懂。要不,你和盖尔现场练练?”
盖尔闻言,顿时两眼放光,有点跃跃欲试。
“来吧,嘿嘿,”奥多见状,摆出防御姿势,向盖尔招招手,“放马过来!让我称称你的斤两。”
“来就来!”盖尔踢踢腿,“先说好,不准用技能的哈。”
“对付你,我用个屁的技能!来吧。”
盖尔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抬肘握拳,目光紧盯奥多,双腿在地上急速地踮了几下,一个箭步冲上前,挥拳直击。
奥多一个侧身,灵活地闪过拳头,同时左足急进一步,蹿入盖尔怀中,用肩部一个靠贴,盖尔顿时如遭车撞,猛地崩飞出去,落到几米之外的灌木丛中。
“我草!呸呸……”盖尔吐出口中的草叶,垮着个脸,“大哥,我的亲哥!你也太狠了吧。”
“打架嘛,其实说穿了,就是用力的技巧,你再多练几把就有体会了。”奥多笑笑,“你们再练会吧,我去那边看看。”
另一边,妮可、艾米则坐在草丛上,和半身人艰难地聊着天。
每天的空闲时间里,众人总是不断地压榨着半身人,新学会的词汇开始涉及到方方面面。同时,帕克也要求众人在平时交谈时尽量用这个世界的语言交流,以期尽快解决语言问题,尽早融入这个世界。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大家学得有快有慢。学得快一些的,能和半身人不时地聊上几句了。只有奥多和帕克,基础差一些,仅仅能听懂一部分。
聊天的内容也开始涉及到一些日常用语,然后是一些意识形态的东西,只是双方都没法做出具体描述,也不知猜得是否准确。
奥多问起了最关心的两个词语:马斯达、威其尔。前一个是那些马匪叫出来的,后一个则是半身人说的。据半身人比划,这两个词指的是大陆上两个高端职业者。马斯达大概就是剑术大师的意思,而威其尔则是指强大的巫师。原来这个世界上将武士和施法者划分了等级:武士分为三个等级,低等级称为‘塞特尔’,意为剑士,一般为普通战士或佣兵;中等级称为‘瓦瑞尔’,意为武士,可以释放出斗气;高阶则称为‘马斯达’,意为剑术大师。同样的,施法者也分为三个档次,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其中高级魔法师就称为‘威其尔’。

奥多又问半身人,像他这种会治疗法术的又是什么级别。半身人摇摇头,比划说,他不算职业者,这种技能称为天赋技能,各个种族都有,只是数量非常稀少而已,而且各自获得的天赋技能也不一样,但通常都只会一个技能,跟自身的血脉传承有关系。
“这里是什么地方?”妮可指指外边的大草原。
半身人说了几个单词,然后嘴里一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在模仿闪电。
艾米侧耳倾听,然后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响雷的草原,那不就是雷鸣草原么?”
“森林那边是什么?”妮可问道,指向森林那边,又一阵比划。
半身人想了一想,说了几个单词,接着站起身来,闭上眼睛,作瞎子走路状。
“瞎子森林?看不见的森林?”艾米猜测。
“应该是幽暗密林吧,”妮可想了想,指着人群又问,“塔特高原呢?塞维吉尔人住的地方。”
半身人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在猜测妮可话中的意思,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指向西北面的天空。
“什么意思?远在天边?”艾米嘀咕道。
妮可张嘴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道破空的尖啸声,接着腿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低头一看,陡然看见自己的小腿上插着一支羽箭。
妮可悚然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山谷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身穿皮甲的陌生人类,正张弓搭箭向这边射来。
“有敌人!快跑,全都进树林!”奥多急切喊道。
众人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钻进树林,趴在树干下,面面相觑。
“亨特尔。”半身人忽然说了一句,面色显得有些古怪。
什么享特尔?众人不解,一起疑惑地看向妮可。
“我想应该是捕猎者,或者赏金猎人一类的吧。”妮可猜测道。
“糟糕!麻烦果然来了,他们肯定是来找努比的。”帕克说着,扭头看向半身人。
半身人眨巴两下眼睛,没有说话。
“山洞肯定回不去了,盖尔,你扛着妮可往森林里跑,艾米带着半身人跟上,看住他!我们三个断后。”帕克立即做出决定。
盖尔拦腰抱起妮可,搭在肩头上,抬步就往森林深处跑,艾米攥住半身人的手,拖起他紧跟在盖尔后面钻入树林。
长箭不停地射过来,“夺夺”地钉在树干上,压得帕克几人抬不起头来。
“他们靠过来了!”尤文大声喊道,“扛不住啊,我没武器!”
奥多探头望去,只见十几米外的丛林中有两个人正在张弓射箭,旁边影影绰绰的,可能还有更多的人,自己的大斧落在几米外的开阔地带,显然无法轻易拾取。”
“匕首呢?都给我!”奥多低声说道。
帕克将匕首丢过来,尤文说另一把没在他手里,在盖尔身上。
“我去引开他们!”奥多急促地说道,“我先冲出去引开他们,你们俩寻找机会往里面跑,去汇合盖尔他们。”
不待两人反应,奥多猛地跳出来,几个纵跃,扑进前方几米外的另一丛灌木中,两支长箭破空而来,掠过奥多身体,扑扑地插入地下。
奥多捏住一把匕首,趁机冲出来,抬手就向最近的那个人投掷过去,只听得对方一声惊呼,奥多顾不上去看掷没掷中,立即扭头向侧面另一个人冲过去,对方猝不及防,被奥多一个猛烈地冲撞顶飞。
后面传来几声呼吼,更多的箭支从身后追过来,奥多不管不顾,在林木间急速奔跑,不断地变向,径直往前跑了十多分钟,直到听不到响动了,奥多才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帕克他们能顺利逃脱。
等了几分钟,奥多凝神倾听,周围安安静静,似乎没有人追来,奥多暗暗着急,越想越担心帕克他们,于是从藏身处爬出来开始往回潜行,走不多远,就看见前方枝条晃动,奥多敏捷地一闪,掩在一棵大树后面,蓄势等待。
脚步声越来越近,开始靠近藏身的地方,对方呼吸清晰可闻,奥多缓缓拔出另一把匕首,伏低身体,猎豹一般从树后猛地蹿出,冲着那道身影抬手就是一刺,那人临危不乱,挥盾格档,奥多收回匕首,抬腿就是一个蹬踹,正中盾牌,将对方连人带盾踹倒在地,接着蹂身扑击,匕首扎入对方胸膛,耳听得背后风声响动,闪眼看见一把弯刀直直劈来,奥多抓住地上那人的皮甲,迅捷地往侧面一翻,用那个将死之人挡住这致命的一刀。
‘噗’地一声闷响,弯刀入肉。
奥多奋力一推,将手中尸体推向对方,然后整个人地上滚翻而起。
那人侧身躲过尸体,发出一声怒吼,挥刀斜斜劈来。
奥多侧肩闪过,旋身提腿,一个大力的膝撞,顶在对方腹部,那人闷哼一声,软软倒下去。
奥多蹲下身来,看着眼前这个脏腑被巨力撞击得移位的人,身体倦缩成一团,不停抽搐着,双眼暴睁,脸上青筋毕露,大嘴极力地张开却无法呼吸。
奥多蹲着侧耳倾听四周,没有听到任何响动,追来的似乎只有这两个人,心头陡然一紧,升起一个不妙的念头。
奥多搜捡两人,得到一把长剑、一把弯刀、一面圆木盾、以及一张造型奇特的褐色长弓。
奥多将长弓及箭囊挂在后背,将弯刀插在肋下兽皮腰带上,然后一手持盾,一手持剑,谨慎地往回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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