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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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港,向往已久的梦想之城。
宽沿帽里的钱币叮当作响,还有为数不少的闪亮银币。但是,半精灵卢克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表情十分压抑。
虽然三天来的表演场场爆满,深受自由港民众欢迎,但所收获的钱币,最后进入自己口袋的,不足两个金币,仅够三人住宿和糊口的支出,组建乐团的梦想却离得越来越远。
“总共十七个银币、八十个金币。”半精灵卢克数了数,报出一个数字。
“那就十个银币吧,我们达戈尔工会总是最公道的。”桌旁一个把整张脸都笼罩在黑色兜帽里的小个子说着,伸出一只肮脏的手来,在半精灵面前摊开,指甲缝里满是黑黑的泥垢。
半精灵数出十个闪亮的银币放进那只肮脏的手掌中。
五根手指收拢,紧紧攥住银币,缩了回去,那个笼罩在兜帽里的家伙随即站起来,哼着一支小曲子步出了酒馆大门。
半精灵招手叫过酒馆老板,数出六个银币,将其余所有钱币都递给酒馆老板。
“哈!还剩下六个银币,收入最多的一场表演!”半精灵掂了掂钱袋,向静坐在一旁的帕克和妮可说道,“走吧,回旅馆。”
帕克和妮可相视一笑,没有出言打击这个开朗的半精灵,收拾好各种表演道具,走出酒馆。
保护费、场租费,这两项就划去了表演收入的绝大部分,根本就没有几个剩余。好在不需要什么灯光、场记、编剧、化妆之类,三个人就把所有活儿都包圆了,也只能勉强混饱肚子。
“等我们有名气就好了,到时就可以去北自由港、去西自由港、甚至去那些贵族们的宴会上表演。”半精灵边走边说,似乎是在安慰两人,又似是在憧憬未来。
三人离开石头城,来到自由港已经三天时间了,经历了被酒馆老板驱赶、工会强收保护费、同行砸场子等等糟心事,吃了不少苦头,终于弄明白了所谓的行规。
半精灵年轻气盛,气不过时与人争论,还被人打了两拳,眼角到现在都还是乌青的。
其实,别说半精灵,面对那些嚣张的家伙,如果帕克再年轻两岁的话,说不定也会发动‘狂化’技能,把那一干捣乱的家伙凑个半死。
来自地球的稳重青年帕克同志,劝下了盛怒的半精灵,决定按规矩行事。习惯了秩序的文明世界,帕克总会尽量容忍,除非逼上绝境,绝不会冲动出手。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后,帕克在迫不得已地时候,也杀过几个人,但这种感觉总是非常不好的。
所谓的规矩,就是加入盗贼工会,挂靠某个势力,按期上缴会费;或者向街头势力缴纳保护费,取得表演资格,与地球上那些道道一般无二,只是更加理直气壮而已。
三天时间,帕克就彻底地看清了这个所谓的梦想之城。一切都凭实力说话,看谁的拳头更硬。与街头的那些混混相比起来,帕克相信自己的拳头够硬,却也知道山东大汉马永贞独闯上海滩的悲惨结局,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自己只能勉强算一个初级职业者。
真要动起手来,自己三人估计很快就会消失。帕克明白这个道理,被人欺负也是好事,立足未稳之前,弱势一点活得更长久些。现在的关键不是挣钱,而在找到奥多他们。如果找钱的话,帕克相信自己随便打造几件工具,那都是划时代的产品,绝对可以卖出高价,变成有钱人。
只不过,人无罪,怀璧其罪,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之前,贸然将划时代的东西拿出来,也只会沦为他人敛财的工具。
按规矩办事的结果就是,帕克三人只能在南自由港的平民区表演,挣几个糊口的小钱,那些富庶的街道根本不能去,除非你能交上足额的保护费。
关于找人,帕克和妮可商量过,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无非是留记号、等偶遇、等自己哪天出了名或他们几个闯出响亮的名声……为此,妮可又不顾半精灵反对,执意把那些史诗故事里的英雄名字改回相对咬口的地球原名,还有那些歌曲名字,变回半精灵所不能理解的名字,只是期待着哪一天,在有人传唱的时候,能引起同伴们的注意。
几个伙伴分开逾月,却生死不知。奥多、盖尔、尤文,还有那个长不大的艾米。在以前,也许不过是个普通的网友而已,一起玩玩游戏,打发无聊的休闲时间;而到了这个世界,却变成了亲人,无法置之不理。
他们,都飘荡在哪里呢,会来自由港么?
“晚安!”进入旅馆,半精灵向两人道了声晚安,进入自己房间之后,又探出头来,“明天帕克吟诵史诗故事吧,妮可也唱首歌!”

“不了。”帕克否决了这个安排。
一只脚已经跨入自己房间的妮可停下来,回头看着帕克。
帕克叹了一口气,肯定地对两人说,“明天,咱们去盗贼工会!”
……
再次来到圣盾城堡,尤文只觉天意弄人。
上次来参加舞会的时候,刚刚成为注册魔法师,意气风发,还堂而皇之地调戏了那个美女,转眼间,自己居然变成了她的奴隶。考的,太荒谬了!等老子以后强大了,非得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不可,不然出不得心中这口恶气。
尤文意淫着,取出特莱莎留下的那块徽章,顺利的进入城堡大门,甚至还有一位中年仆人,引领着他穿堂入室,进入了一间书房模样的屋子。屋子陈设很简单,一排书架,一张书桌,两张对面摆放的木椅,各坐着一个人。
“哈!我的仆人来了。”一个打扮妖冶的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这边招了招手,示意尤文过去。
“主人……”尤文微微弯腰,走近屋子。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仆你大爷,等着老子收拾你吧。
“主教大人,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仆人,尤文蒂尼。”特莱莎走过来,尤文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花香?或者是体香?反正极好闻。
看着那张艳丽的脸,尤文一时有些恍惚,觉得给这样漂亮的女人当奴隶,也许是个不错的差事?以前见着她的时候只顾着害怕了,还没有近距离地观察过这个女人,一眼瞟去,竟然媚骨天成,怪不得那个短命的家伙会为她送命。
“主教大人。”尤文规规矩矩地行礼。
那个叫狄普兰斯的主教大人安坐着不动,眼皮抬了抬,一道寒光扫视尤文,沉声问道,“那个法师是谁?”
“主教大人,他叫哈里,是个七级大法师。”尤文老老实实地回答,出卖了那个塞维吉尔老头。
“七级!”特莱莎惊讶地重复了一句。
狄普兰斯主教大人终于站起身来,绕着书桌慢慢踱了几步,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尤文,一眨不眨。
尤文只觉脊背一阵发凉,仿若被毒蛇盯上,感觉小腹内的那颗结晶跳动了一下,一丝弧光一闪即逝。
终于,老头的目光挪开了尤文身上,转而继续踱起步来。
“你还知道些什么?”特莱莎问道。
尤文心里霍然一跳,把心一横,面上却不露声色,恭声回答道,“召唤恶魔的事情,法师工会似乎已有觉察,此次屠魔骑士团招募的扈从中,就有他们的人。”
话一出口,尤文只觉脑海中微微刺痛了一下,如同蚂蚁咬人,不疼,但可以察觉。这一下刺痛,让尤文欣喜万分。老子可以撒谎了!老子再也不怕什么魔法契约了!以后各类契约老子随便签,大不了进入脑海一吸了之!
主教大人闻言,身形一停,那道毒蛇似的目光又落到尤文身上。
尤文一惊,立即警醒,这里可是虎穴!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悄悄把头垂得更低,盯着自己的脚尖,显出一副谦卑的神色。
“你是怎么知道的?”特莱莎追问道。
“那天,在法师工会的图书馆里,有几个法师在议论这件事情,我亲耳听到哈里法师说的。”尤文恭声回答道,脑子里又刺痛了一下。
主教大人停止了走动,转头看向尤文,审视了他几秒之后,问道,“你以前是比尔法师的仆人?”
“是的,主教大人,”尤文恭谨地回答道。
“你来自由港做什么?比尔主教呢?”主教大人继续问道。
“一年前,我流浪到萨维利亚公国,在哀嚎森林遇上比尔主教,他收留我做了仆人。”尤文解释道,“后来,他意外地发现,我能感应到魔法元素,就将我培养成了魔法师。这次他安排我到自由港来,要求我想办法加入法师工会。”
“哦?”主教大人不再问话,挥了挥手。
特莱莎立即吩咐道,“你先出去吧,在楼下等我。”
尤文低下头,倒退两步,转身走出了房间,随同那个中年仆人下到楼梯间,听到房间里传出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立即凝神细听。
主教:“他的话可信么?”
特莱莎:“当然,主教大人,他与我签订了魔法契约。”
主教:“什么契约?”
特莱莎:“奴隶契约。”
主教:“哦。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特莱莎:“主教大人,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尤文随同那个中年仆人走到了底层大厅,再也听不清上面房间内的谈话声。
中年仆人示意尤文随意,然后转身离去。
机会?机会你大爷!尤文踱着步,一边思考着,光辉教廷、法师工会、光辉教廷、法师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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